文/社會二許躍儒
蔣中正的確是一個獨裁者。中正廟也的確是在紀念一個獨裁者。但現在,我們將把這座廟改紀念另一個獨裁者。這個獨裁者不是陳水扁,不是杜正勝,而是空洞的「民主自由」。這個獨裁者將不再有任何人能夠挑戰他,誰都可以打著這新獨裁者的名號為所欲為。甚至做出最傷害人權、最不民主的事情都沒關係。因為從頭到尾,這個「民主自由」除了這四個字外,就沒有別的內容了。
整個改名的過程,本身就是一件最不民主的事情。到底中正紀念堂牌樓上的字,是教育部單獨決定的嗎?還是北市府可以決定的呢?還是文建會可以決定的呢?這件事情在法律上是有模糊地帶的,是有所爭議的,是可以送請釋憲的。在法律並沒有明確規定而且有另一方提出質疑時,教育部沒有任何協調、沒有聽取任一方的意見後就行動?這是民主的行為嗎?再者,除了相關的政府部門之外,也有許多民眾表達反對的意見。如果一個不經過民意機關的政策遭到反對,一個民主的政府應該暫緩執行,跟相關團體加以協商討論。但教育部在面對抗議時,有任何的停步或嘗試傾聽?我只看到,仗著優勢的公權力,強硬地排除任何的反對者,將一項沒有經過充分討論的政策強制執行。
民主是什麼?這是一個大問題。雖然為民主的概念在歷史洪流中被不斷詮釋增改,而顯得龐雜而紛亂,但他決不只是個空洞的口號。目前學界至少都能夠同意,民主是「所有成員,無論他們在其他事物上怎樣,但在社團的管理上,應該看作政治平等的」。(Rober Dahl,1999)他不僅限於投票的平等,還包括每個人平等有效的參與。由這個標準來看,這件事情教育部從頭到尾,有跟任何團體—不管是其他持反對意見的政府部門或人民—有任何討論或協商嗎?沒有。他有讓其他人政治平等的參與這件事情的討論嗎(我甚至還不希冀能參與決策)?沒有。連這最基本的的條件都沒有達到,民主自由對他們而言,除了一個空洞的口號外,已經沒有任何內涵了。
19世紀的法國政治思想家托克維爾,認為法國大革命標榜著民主自由取得勝利,卻在短短幾年內走向恐怖政治。沒有什麼別的理由,就是這個「民主自由」是空洞的沒有內容的,任何人都可以打著「民主自由」做出最不民主最不自由的事情。在「自由廣場」上強暴的逮捕抗議民眾,在「自由廣場」上架起拒馬阻止人民行動,在「自由廣場」上兩個政府官員互相開罵沒有任何事先協調,以民主自由之名,還有什麼事情作不出來呢?只要瞭解了對政府而言,「民主自由」不過是個空洞口號,那麼「為了民主自由我們實行戒嚴」「為了民主自由我們逮捕異議人士」聽起來,好像也就沒有那麼刺耳吊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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