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蔡菀真)(左)和夏君(林玟誼)討論信仰的問題,筱梅(李書樵)、Joy(賴盈螢)、和敏蕙(唐邦筠)在一旁不以為然。
筱梅(中)心中的秘密一說出口,讓其他人很震驚。
夏君(左)和捷洋(賴俊瑋)相談。
台大意識報
李問 陳也禎╱採訪報導
(照片感謝導演提供)
由《美國心,玫瑰情》、《六呎風雲》編劇Alan Ball於1993年所撰寫的喜劇《五個同衣女子》,這禮拜一、禮拜二由戲劇系的同學獨立呈現,在戲劇系館106實驗劇場連續做了四場演出。劇中描述一場婚禮,五個穿著大紅色禮服的伴娘相聚一室,說天道地,然後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對新娘有好感。隨著劇情的進展,我們在笑鬧中,看見了五個伴娘的愛情觀與生命經驗。最後進場的一個男人,則是為劇情帶來了另一種轉折。一場生命儀式,為他們帶來不同的意義。
「他們五個是很不一樣的人,卻在這個場合穿上同樣的衣服。這個衣服可以說是『性別』。」導演林孟寰(戲劇三)表示,同樣的衣服,隱含了同樣的一種社會身份。「當初我們在系上的讀劇會讀到這個劇本,發現這是一個女多男少的劇本,很特別,正好適合我們系來演。而且他裡面的女性角色非常豐富。」
時空位移、語言轉換
故事發生在其中一位伴娘,新娘妹妹筱梅(李書樵飾)的房間。他和《美國心,玫瑰情》的少年少女一樣,帶著叛逆的性格,想要早日掙脫他「噁心的」家人。筱梅的一言一行,都渴望要突破傳統的規範。當劇組把場景從美國搬來台灣時,也希望舞台設計能夠呼應這種衝突。「你會看到一個年輕的小妹妹,被困在一個老舊的環境之中。所以我們很多家具都用七零年代造型的……一方面,台灣現在很多房子都是七零年代蓋的。那是我們父母輩剛開始有錢的年代,有很多美國文化進入,但又有一種土地感。」
當然,布景只是「在地化」的一部份。隨著場景拉來台灣,翻譯劇本的工程就不只是翻譯,更包括了一些情節的改編。吸大麻變成了抽煙、前院的婚禮成了辦桌;大潤發、高雄等地點都在對話中出現。有少數地方的用詞還是會顯得非常美式(像「調情」)但整體而言,對話的節奏非常的活潑、自然,梗也都是台灣的梗。演員不斷在國語和台語之間切換,中間還會有英文單字冒出來,各種語言的髒話當然也是家常便飯。
驚爆連連的能量
而髒話,是必要的——在這齣情緒激昂的笑鬧劇中。每一個角色身上,都帶著驚人的能量。最歇斯底里的,是早婚的Joy(賴盈螢飾),這個自稱的浪漫主義者可以在一句話之中冒出七八個他媽的。李書樵的筱梅以身體力行的方式來表現他的叛逆,但也會表現出受傷害的時候。其他三個女人舉止沒有那麼誇張,可是那可不代表他們的性格不夠強烈。大姊頭夏君(林玟誼飾)渾身充滿了自信,覺得看破了男人和愛情的虛偽,很明智地隨身帶著一打保險套。新郎的同性戀姊姊敏蕙(唐邦筠飾)比較帶有批判性的眼光,卻不失幽默感。開口閉口提耶穌的傻大姊阿蘭(蔡菀真飾)喜歡強調自己菸酒不碰、是處女,在五個人之中,唯有阿蘭喜歡身上穿的紅色禮服。
儀式邊緣 我們的刻板印象
五個女人一同參與這場婚禮儀式,也一同來到了這個處於儀式邊緣的房間。林孟寰說,他的兩個姊姊在這幾年內相繼出嫁,讓他對生命禮俗有些感觸:「如果說外面隆重的婚禮是代表了一種權威,劇中筱梅的房間就有點像一座避風港」。舞台(房間)的牆上有一個窗口,五女可以從窗口觀看樓下的婚禮,形成一個聯繫的通道。他們對樓下的儀式品頭論足,話題不斷碰觸到男人女人的角色、刻板印象。
有兩個人物未曾露臉,卻反覆出現在女人的對話之中。他們分別代表了男人和女人的某種最極端的典型:新娘Tracy是眾人眼中的超完美嬌妻,他的傲氣令人厭惡;而花花公子「阿湯哥」則是和好幾個女人都有一腿,是最可怕的大惡魔。五個女人越罵阿湯哥,就越對男人產生厭惡。五女厭惡「女人該有」的形象,可是他們自己某方面也用阿湯哥當作對男人的刻板印象。
但後來憨直的張捷洋(賴俊瑋飾)出現了。而他卻也不符合他們所咒罵的「男人」,甚至與世故的夏君形成強烈對比。
這場婚禮最後以一張歡樂的拍立德收場。「生命禮俗中,人都會需要面對一些束縛、一些繁文縟節。但就是因為這樣,才能凸顯他跟日常生活不一樣,也讓我們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而且,或許在整個過程中,五個女人的收穫都不一樣。夏君認識了捷洋、阿蘭喝到了一點酒……他們被規定穿上相同的衣服,可是來到這裡後,其實也可以做許多不一樣的事情。有時後,意義與反思是屬於每個人自己的,儀式反而成了一個機會。而我們在猛烈的悲喜節奏中,渡過了這場盛會。
PS 特別廣告:林孟寰擔任導演的下一齣戲《十年後,請愛我》將於3/4、3/5在牯嶺街小劇場演出。本戲的演員林玟誼、賴俊瑋將再度登台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