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意識報
台大學生會長補選將於11/3(四)舉行,意識報特別訪問了學生會長補選的候選人,希望大家可以對他們有更多的認識,做為投票時的參考資訊。本篇受訪者是學生會會長五號候選人,陳品
問:你為什麼會想要參加這次的學生會長補選,有什麼動機跟理念?
我是在補選過程中不斷接受資訊,才在最後一天報名的。那簡單來說,我想要投入一些新的想法活化學生自治。我認為所謂的舊勢力並不是不好,只是長期運作下來,他們關注議題的同質性過高,導致其他人想要加入時會有隱形的門檻。對於投票率過低,有一些本來在圈子裡面的人會說大家出來投票才是好公民的表現,但是當學生會自治文化被形塑為讓大家不願關心的時候,是需要被反省的。假設有個遊樂場有10座盪鞦韆,可是只有兩座有人在玩,在盪鞦韆的人就會說你們為什麼不一起來玩呢?可是旁邊的人想要的是溜滑梯、旋轉木馬。學生會在同質性高,來自社科院、文學院、法學院的同學長期運作下,就很像只有盪鞦韆的遊樂園。
另外以AIESEC為例,他們會透過穿西裝等方式形塑較為個人菁英的文化,讓人覺得進入的門檻很高,我覺得現在的學生自治就有這種感覺,他們不小心搞得太嚴肅了。所以第一個希望學生會可以更多元,我覺得破除隱形門檻的方法就是讓參與的方式變得更多元。第二個我認為學生會要更加關心貼近自己的議題,並不是說關心民生就不能關心勞權,兩者是不衝突的;現在以關心學權、勞權等制度面的學生會,並不那麼平易近人。
後面有點好笑的「我也好想選會長,拜託~」會讓我看起來不是這麼正經,但是我想要傳達的是參選人本身的意願蠻重要的。想選上的候選人中,有些未必是憑自己的意願來選的。現在會有一種競選團隊的模式,這個團隊裡面有人可能很會寫政見,有人可能會用PS來做圖檔,有人特別有論述。只是這樣的團隊他們可能本來就在學生會裡面,因為想要執政所以他們從中推派一個人來當作招牌參選,所以通常被學生會支持的候選人就會選上,結果形成同溫層讓他們很難招募新血。他們會感慨學生自治很難推動,最後卸任前回顧過往的努力,感概雖然環境使然能力有限,但我好像對學生自治做了一點什麼了,然後光榮退場。這種典型模板化學生自治的太辛苦,對那個在團隊中被推上來的個人而言也是有點殘忍的。好的模式應該是讓候選人自己從校園各處找到願意幫助他,有理念有能力的人一起貢獻。我不覺得要消滅什麼舊勢力,而是提供一些不同的可能性跟有趣、活潑、多元的方法讓更多人參與。
問:可以簡單的說明你的政見嗎?
第一個是「學生會的待辦清單」,這個觀念是從開源軟體社群帶來的,理念是大家都可以提出需求,有需求的人挖坑,願意滿足需求的人填坑。我們當然還是有核心的業務,但是在需求清單上的東西我們能力範圍內多做一些。甚至外部的人看到清單上的東西有興趣做就做,不需要分內跟外。有前天我就把我的政見放在共同協作平台上,讓大家自由的評論,自由的修改,版權是開放的。我放上去之後馬上就有一個人送來修改的請求,他幫我改了一些錯字跟排版,我覺得這就充分體現開源協作模式的優點。
實行面來說,這其實非常講究人際網絡,所謂開坑填坑的文化就是一個拉一個,社群不是一朝一夕經營起來的,只能亦步亦趨的不要走偏。現在學生自治的人同質性就有點高了,所以我想讓大家進來一起參與。一開始搭建平台時學生會要準備好第一批種子,至於沒有長得很好只能再觀察。
第二個是讓學生會變成基礎建設的平台,為社團排除制度性障礙。這也是呼應大家對於活動部改革這個議題的想法。活動部其實很想辦出好的活動,但是有時候活動辦下去了才知道有沒有人來參加,事前的評估也拿捏不準,成功的比率是低的。所以如果我們是讓學生會去做一些基礎建設,讓大家有發揮空間的舞台,我覺得是更有意義的。以開店為例,我認為我們可以向校方爭取讓這件事有法源,讓學生可以申請開店賣吃的需要的執照,補助學生不足的資本額。另外像是把活大借場檯面下的協調機制制度化,取代現有的抽籤制。總會有一些事情個別社團做不到,需要學生會來處理的。例如有社團說要設立永續部跟校方做對口,這我們來做很合理。我想做的是幫大家把舞台上的石頭搬走,舞台是你的你儘管發揮,如果舞台上的石頭是制度,就把制度的石頭搬走。
第三個是經濟商管學生會,讓大家在乎的事情變廣,無論在地、國際事務,都可以一起討論、習作。我是想要聯絡校內其他系學會,組成大學生的國是會議。像AIESIC、模聯關注非洲、敘利亞問題,對於國內遇到經濟衰退、勞動權益的議題,我認為透過成立一個國內的討論平台也是可行的。這是我個人想做的東西,不同面向的關心可以被實現,而這樣的討論也可以提高投票率。
最後一個是在地志工,我認為人不一定要去泰國、衣索比亞服務,我們可以就近服務,讓你的關懷從遙遠的彼端拉到近處,可以關心大議題也可以關心小議題。當大家都覺得只能走出國際的時候,你待在在地就是一個好的示範。不過從專案管理的角度會希望志工服務是有成效的,學生在裡面有沒有得到體驗倒是比較其次,起碼說到的事情要做到,才不會造成對方的困擾
原則上,我認為學生會負責的業務有優先順序,最核心的工作是福利部,牽涉學權跟代表學生列席等,這是絕對不能少的,哪怕沒有錢都要找人做。再來是服務社團,為社團排除制度上的障礙,最後才是自己主辦大型活動。我可能會微調讓活動部跟福利部更緊密的結合,以利於幫社團處理障礙。
問:你認為可以成立永續部,那麼你對永續部的定位為何?
我支持成立永續部,但我希望聚焦在一些環保社團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說教學上紙張、電用少一點,不要亂蓋路燈,學校餐廳不要賣吻仔魚飯糰。永續部是要跟學校主張環境相關的事務,除非環保社團自己要求某活動學生會來做會更好,不然我們不需要去搶本來環保社團就做的事情。
問:你提到未來當選後,學生會核心業務為爭取學權,那就你的觀察目前爭取學權存在哪些困境?未來如何解決?
學生會爭取學權時,校方會說那是他本來就要做的事情,但是不去盯它真的推很慢。以國北教議題為例,比方我一定要列席代表開會,而且學生會統籌意見的過程要讓所有人知情,要將民調透過公投等方式反映給校方,這些東西大家都會講。我可以直接表態我不希望合併,只是多數學生不樂見的事情還是有可能會被推動的。在這個情況下我就是盡可能保護大家的權益,但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承認學生會的無力,客觀來說校務會議有一百多席,學生只占了十幾席,我們舉手就是舉輸人家的時候,我們盡可能強調我們最在乎什麼。如果校方真的像清大、竹教大蠻幹,知情、列席等全民參與的程序還有意義嗎?我就不排斥使用任何體制外的方法,這也是對選民的承諾,就像過去福利部曾經用憤怒鳥丟行政大樓來表達對於行政體系的憤怒,在必要的時候,我也會號召學生去跟教務處陳情。
問:學生會跟學代會近年關係逐漸惡劣,該如何處理?
我覺得學生自治落實政治體制到底重不重要是個問題,有人認為程序正義最重要,有人認為學代會在特殊情況下應該基於我們是學生而放寬程序審查標準。對於這個情況,我選上學生會長就會有立場認為學代會要尊重學生會了。這件事情沒有那麼難解決,因為那都是很特殊的狀況。解決交惡最好的方式就是互相釋出善意,放下意氣之爭很多事都是可以解決的。如果不能解決,我支持邱丞正提出的內閣制。
問:面對現在台大助教可能薪資不足、所作的是不被當成勞動行為的問題,未來當選後學生會該如何主張勞動權益?
我認為它是學生會的核心職能中該做的事情,我們應該盡可能讓學習型助理更從嚴認定。但是校方會這麼做是因為沒錢,沒錢是教育部不給他錢。所以我覺得這就像國北教一樣,我們去代表、列席、集結人力施壓。除此之外,要促進勞權能被重視,我們應該要跟台大工會合作多辦一些講座;可是現在看起來是對我們不利的,邁頂計畫要結束了,助教的名額跟經費顯然會被壓縮。根據我修課的經驗,確實很多老師反映助教變少了他很難辦事,這問題不單純能夠施壓學校來解決,學校的人事費就是這樣子,只能把壓力上呈擠出錢來,不然就是砍名額。我會透過講座跟培力,讓大家認識勞動權益的重要性,不過這也很難透過體制外的行動解決,畢竟經費有限,所以我也只能把持住立場跟讓大家認識這個問題。
訪談小結
陳品舉出只有盪鞦韆的遊樂場當例子,認為現有的學生會不夠貼近一般學生,希望能夠廣納不同領域的學生一同參與學生自治,讓學生會能夠更加多元。並在學生會的運作模式上提出學生會的待辦事項等政見,希望妥善利用開源社群的概念,激盪更好的想法,並集結學生會內外的人力解決問題。對於學生會角色的定位,陳品指出學生會應為社團排除制度上的障礙,展現其對於學生會如同協助人民發展的政府般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