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6日 星期日

意識報037刊目錄 (26/12/2010)




前言◎許月苓(社會三)、吳嘉浤(中文四)
如何丈量一座城市的年輪?──漫談台大日式宿舍◎吳嘉浤(中文四)
台北市的都市更新──與即將消失的台大老宿舍◎陳稚涵(法律四)

§三個社區介紹:
            
台大孕育的社區──大學里日式宿舍的故事◎吳嘉浤(中文四)
溫州街的大院子──八十年歷史的日式宿舍獨白◎董昱(社工二)、吳嘉浤(中文四)
都市中的綠寶石──青田街的人與樹與屋◎張嘉芮(藥學四)、◎吳嘉浤(中文四)

空間記憶與歷史認同──談台北市古蹟的保存◎陳稚涵(法律四)
台大校方在日式宿舍保存中的角色◎李芃萱(政治三)、吳嘉浤(中文四)

臺大鄰近日式宿舍地圖◎黃韻玲(商研所)

各位讀者,

時隔月餘,意識報終於出了新的一刊,讓各位久等了:)

本期是以臺大的日式宿舍為主題的特刊;臺大管有的日式宿舍範圍很大,而我們這次所關注的則聚焦於溫州街和青田街一帶,特刊中亦有專文介紹。這些地方可能都是臺大學生的活動範圍之一,不論是在新生南路上的臺一冰店、滴咖啡,或者是在溫州街內的咖啡店,對同學而言都並不陌生。但是在這些熟悉的地景背後,對於在大樹綠蔭庇護之下的日式宿舍,又有多少的印象呢?

無論是仍有人居、或是早已人去樓空,這些日式宿舍承載著時光的痕跡,也承載著大學身處社區之中、和社區共同發展的記憶;對於仍在臺大就學的學生來說,與它們的關係是隱微卻密不可分的。

這份特刊從暑假後期開始進行,記者們一次次的進入社區行走、採訪,從頂著艷陽、躲避著豪雨的炎炎夏日,到寒風颼颼的現在,歷經三個多月的時間終於完成這份刊物。

而意識報也要感謝以下熱心的人士或單位,接受我們的採訪:殷海光紀念基金會顧忠華理事長及楊桂果小姐、中文系梁榮茂教授、青田街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黃隆正先生、哲學系楊惠南教授、溫州街58巷居民趙小姐、「路上撿到一隻貓」咖啡店、機械系黃秉鈞教授、洪秋復技正、淡江大學建築系米復國教授、唐山書店陳老闆、大學里高里長、台大保管組洪金枝主任、台北市都發局、台北市文化局、達欣建設公司。謝謝你們撥空接受訪問,解答我們的疑惑。

最後,我們也要特別感謝城鄉所的夏鑄九教授與張維修學長,以專業的知識指引出問題的方向、並鼎力提供資料以釐清疑惑。也要感謝雅賊租書店的何承翰老闆,感謝您帶著我們在街巷裡串門子、四處奔波,深入探索這個我們時常行經,卻不甚了解的社區。謝謝你們。

台大校方在日式宿舍保存中的角色

◎政治三 李芃萱、中文四 吳嘉浤



  臺大在戰後接受了大批臺北帝國大學的校產,除了教職員宿舍之外,也接受了部分的教職員私人住宅等建物,成為大批日式宿舍的擁有者。這些宿舍從臺大週遭的社區,如溫州街一帶(大學 里、龍泉里、龍坡里)以及青田街(龍安里)一路向外延伸,直到牯嶺街、南昌路、甚至到社會科學院附近的銅山街,都有臺大的日式教職員宿舍;在這之間還有各個國營事業、政府機關的宿舍交雜,而臺大宿舍在校園四周的社區內密度最高。

  這些宿舍在戰後也很大程度參與了臺大發展的過程;許多對臺大、或是臺灣社會有重要影響的人物,例如著名自由主義學者、哲學系殷海光教授、地質系馬廷英教授以及其他在各學門內執牛耳的學者,都曾經生活於其中。而在這數十年的歲月裡,宿舍四周的社區也漸漸成形,和這些具有日式特色的臺大教職員宿舍融為一體。

空間記憶與歷史認同──談台北市古蹟的保存

◎法律四 陳稚涵


「當來自記憶的浪潮湧入,城市就像海綿一樣將它吸收,然後脹大。但是,這座城市不會訴說它的過去,而是像手紋一樣包容著過去,寫在街角,在窗戶的柵欄,在階梯的扶手,在避雷針的天線,在旗桿上,每個小地方,都一一銘記了刻痕、缺口和捲曲的邊緣。」


──伊塔羅‧卡爾維諾 《看不見的城市》

 

  從林安泰古厝、樂生療養院到寶藏巖,古蹟與歷史建築(差別詳見附錄一)在遇上都市建設──無論其名為「開發」或者「更新」──時,往往引起文化保存與經濟開發間衝突的論戰,似乎文化保存與經濟開發是完全互斥的、站在對立的兩端。對此,台北市文化局在電話訪問中表示,他們認為有些民眾甚至覺得「若不想要都市更新,就可以用指定古蹟或歷史建築的方式當做抗拒的手段」。欲保存的一方總強調該建築的歷史意義以及建築本身的美學價值,然而更核心的問題是:為甚麼這樣的「歷史意義」與「美學價值」具有意義,使我們願意放棄顯而易見的經濟收益而去保存、維護它?

都市中的綠寶石──青田街的人與樹與屋

◎藥學四 張嘉芮、中文四 吳嘉浤


老青田街的故事

  青田街區位於台北市大安區的龍安里,是老樹和老屋的聚落。大樹的樹枝從院子的圍牆中伸展出來,一陣風來,樹葉沙沙作響,樹蔭下的老屋們彼此照應,襯托出青田街特有的寧靜。老屋像老人,默默的居住在城市一角。老屋也像老人,總愛複述他們少壯時的故事,但它們不用言語,而是用自身的肌理講述輝煌的過去。

  1928年,台北帝國大學(即今日的台灣大學)成立,有許多日本教授前來任 教。而有一群台北帝大和台北高商(台灣大學法學院前身)的教授們,組成「大學住宅信用組合」,向民間資金貸款,在大安庄龍安陂購地建屋。當時的大安庄龍安陂,就是今天的青田街。這裡地勢高不易淹水,又臨近帝大及台北高等學校(台高,即今日的台灣師範大學),周圍是一片稻田。

溫州街的大院子──八十年歷史的日式宿舍獨白

◎社工二 董昱、中文四 吳嘉浤


  一個屬於台北的陰雨天,我的眼神漫步在溫州街數不盡的巷弄裡,看著行人們的往來、汽車和計程車的呼嘯而過,或是偶有撐著花色傘的少女,騎著鐵馬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人們說我是一棟「日式宿舍」,其實他們說的只是我一部份的日子,並非全部樣貌;並不是說那段日子沒有意義,只是我更記得的,是那些半世紀來在我的院裡出入來往的人們。想起這些面孔,除了鼻酸之外,還是不忘他們靈魂中那塊純潔的境地,如何對抗或塑造一個時代氛圍;有那麼些時候,我甚至將自己投入他們之中,忘卻了自己屬於一棟建築的僵硬身體。

台大孕育的社區──大學里日式宿舍的故事

◎中文四 吳嘉浤


從溫州街到溫州街


  今日的溫州街分為南北兩段,辛亥路從中橫切而過,其實這並不是它本來的面貌。民國五六零年代,溫州街還是連接大學里到龍坡里的一條幹線,住在殷海光家對面的臺靜農老師,就常常沿著這條路散步到同是中文系同事的鄭騫老師家裡。民國六零年代,辛亥路的開闢,將溫州街攔腰截去,帶來了車水馬龍與大量集合式住宅的竄起。於是他們不再於閒暇時相互拜訪,取而代之的是在系上或在電話中的問候。一次,學生要載鄭老師去找臺老師,照鄭先生指引的路,卻怎樣也走不到,這才發現溫州街社區已與他記憶中大大的不同了。


  這是林文月「從溫州街到溫州街」這篇文章中所說過的故事。如果我們試圖去還原兩位老師早年在台大周遭的生活場景,會發現大片的日式木造建築形成井然的街區,其位於台大的西側,約從今羅斯福路向北延伸到和平東路一帶。鄭老師住在較南邊的74巷,臺老師住在較北邊的18巷,他們的故居如今都已改建為公寓建築,無從尋覓了。但如果仔細在溫州街的巷弄間尋訪,仍可看到幾間或經改建、或已無人居住的木造宿舍(例如新生南路上的滴咖啡、羅斯福路三段283巷的民宅);而走入52巷,依然可以發現近八十年歷史的日式宿舍街區,靜靜迎接偶經路人的注目。

台北市的都市更新──與即將消失的台大老宿舍

◎法律四 陳稚涵



  台大管有的日式宿舍面臨拆除改建的危機,先是由於政府策而浮起檯面,近來則是在台北市「都市更新」的趨勢之下,面臨了更為巨大的威脅。


  都市更新在近年成為非常熱門的話題,政府對於加快更新速度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根據台北市都市發展局的網站,都市更新以「翻轉軸線、西東並舉、重現風華」、「更新窳陋、改善家居、再現優質」為目標,即「平衡區域發展」與「改善居住環境品質」。立意相當良善,但細究政策內容,是否真能達成預期目標?則不無疑問。

如何丈量一座城市的年輪?──漫談台大日式宿舍

◎中文四 吳嘉浤




馬廷英教授,國際知名的地質學家、古生物學家及海洋地質學家。於1936年使用顯微鏡觀察古生代奧陶紀的珊瑚化石,發現其內部組織有類似樹木年輪的構造,生長線可以稱為年層……領悟到可經由珊瑚的研究,得出古氣候及環境的變遷,為古地質學的研究開闢了一個全新的視野。故居址於青田街七巷六號,目前家人已遷出,由台大保管維護。(註一)


  台灣大學的歷史或許可以從這裡開始算起:1928年(昭和3年)台北帝國大學成立,而日本的《帝國大學令》第一條即規定了帝國大學是「為了國家的需要而設立」,服務於國家,由國家提供所需的資源,實際上與總督府有資源共享的情形。台北帝國大學總長(校長),屬天皇親自任命的高等官一等官,官階僅次台灣總督,配給有獨棟的高等官舍,後來便成為台灣大學校長的官邸。台北帝大的各級教授、講師、助教也各自分配到不同等級的宿舍居住。(表一)台北帝大的成立,伴隨大量日籍教授的來台,從總督府周遭延伸到校總區,形成殖民時代下特殊的日人聚落。

前言

◎社會三 許月苓、中文四 吳嘉浤



  二零零一年,五月的台北,對學生來說,嚴酷的期末考與夏日正逐漸逼近。但只要走出校園,進入街道巷弄,隨處可見塵土飛揚的工地、雄踞在大型看板上的建商廣告,蟄伏已久的騷動、夾雜著噤聲的抗議──金權城市正熱鬧上演著一齣名為「美麗」與「改變」的劇碼,意圖大肆改造城市的地景。

  此時幾則新聞上了版面:「都更改建 殷海光故居恐變井底蛙」(聯合報2010.5.27)、「6坪綁都更 殷海光故居恐消失」(自由時報2010.5.27)才驚覺這些見怪不怪的改變可能與台大息息相關。「原來都更離台大這麼近!」細數新聞裡出現的地點:殷海光故居、學人招待所、歷任台大校長官邸、日式宿舍群......我們忽然發現,自己對這些地方幾乎一無所悉;可能常常遊走其間,卻從來不曾聞問它們的故事。它們與台大的關係是什麼?有什麼保存的價值?如何讓更多人來認識這些被遺忘的歷史?這些散落台北市各處的台大校地與其上的宿舍建築,由於數量龐大、資料零碎,難以掌握確切全部的狀況,我們將主要目標鎖定在離台大最近、學生最常活動的幾個社區:溫州街的大學里、龍坡里,以及青田街。透過了解隱藏在巷弄中的「日式老宿舍」們,試圖挖掘它們的前世今生,以及捕捉「人」在裡頭活動的軌跡。

2010年12月4日 星期六

合作社對031刊合作社專題之回應─記者回覆部分

台灣大學合作社於本年度七月二十一日發文學務處課外活動組,回覆本報於今年四月時的合作社專題。合作社認為意識報的報導有諸多錯誤,要求我們更正。對於合作社來函表示本報報導有諸多嚴重錯誤,我們虛心接受,並簡要敘述合作社的提問,並回覆於下。有錯,我們必當更正,並放在此篇幅的最前面自惕;但對於本報有充足證據、合作社認為報導有誤之處,為澄清彼此誤解,共求合作社組織進步,我們也會一一舉證,以求閱聽大眾公允判斷。本專題並非為挑起爭端而寫,意識報創刊兩年來,雖編輯者代代更迭,但本報始終以成為台大校園中的公共領域為目標自許。下列回應,除歡迎合作社再行回覆,也歡迎讀者大眾給予批評指教。

本專題的錯誤

1. 李芃萱的文章「合作社存廢戰記」中誤植合作社辦公室地點於農綜館,在此更正合作社辦公室是在小福地下室。[合作社要求回覆之一]

2. 陳聖為的文章「沒看過那麼誇張的財報─失控的合作社」對統一超商的財報解讀有誤,合作社的人事開銷約為統一超商之四倍,而非文中所言十四倍。本報早已在2010/4/9,於PTT NTU版進行過更正。[非回應合作社問題,為本報再次澄清]

3. 陳聖為的文章「沒看過那麼誇張的財報─失控的合作社」中指合作社前經理張先生並非經營管理科班出身,但其實為國防管理學院相關科系畢業,且曾於相關機構有過六年經驗,未查明事實即以其軍人背景與彼時的不適任猜測其並非科班,為本文莫大過失,在此向張先生與讀者大眾道歉。[合作社要求回覆問題之四]

4. 陳柏熹的文章「台大合作社,妳哪裡病了?」誤植理事會學生代表只有五席,實則為六席。[合作社要求回覆問題之六]

合作社認為是誤解,但確實有的問題

1. 合作社表示其「向未曾被國有財產局警告或國稅局罰款,只有三月時被消
費者舉發過對非社員營業,且已繳交罰款,且非如報導所言皆連被罰20萬。」 本報相當疑惑,若『未曾受罰』,為何需要『繳交罰款』呢?本報所撰並非 空穴來風,合作社確實有被國稅局罰款,是有向國稅局查證過的(案件編號 A09911060004)。金額方面,國稅局無法透露,本報的消息來源是來自校方不願 具名的單位。不直接詢問合作社或透過會議資料查詢,是因為合作社面對校 方詢問與本報訪問時,皆不願透露受罰金額。在校產維護小組的會議上,總務長曾向合作社理事主席提問被罰了多少, 而合作社理事主席的回應是:『這 個不方便說明。』我們曾在採訪時詢問合作社方關於開罰的對象與金額 ,但社方也不願多做說明,只透露對查緝者安排其非社員親屬來消費,並當場 以類現行犯逮獲的方式有微詞。本報因而只能從校方單位的透漏間接得知是二 十萬(本報意思是總共20萬,不是合作社澄清中所指連續被罰好幾次20萬)。 但直接引用校方說法,確有問題,且可能受社方與校方的鬥爭影響報導,遭到 利用,未來必當對消息來源的確認更加小心。針對此問題爭議,本報建議合作 社能主動解釋是被什麼單位罰款,罰了多少,本報必當配合刊登。[合作社要 求回覆問題二]

2. 首先回應合作社關於其人事成本與會議成本實際數字的疑慮。合作社在回應中提供的資料說其職員平均薪資也不是五萬三、而是三萬多。本報要在此舉證,說明我們的數字有憑有據,而合作社必須解釋為何其在此次回應中提出的薪資發給比證據中顯示的為少,並說明資料來源

我們所使用的職員薪資並非憑空捏造,而是來自於第十一屆常年大會手冊的43頁,對九十九年的收支預算表。表上明列的人事費總計789萬,扣除掉也同樣是表上明列的年終獎金後,約710萬。而合作社回應中所提供的薪資總額則為468~624萬之間。我們看到的是,合作社在此次回應中的年薪資開銷少於預算中所提報。若我們寫錯了,也許有可能是我們引用了預算書中的資料,但實際上的薪資配給較少。但觀察九十八年度的實際薪資開銷,卻與預算書所估計的相當接近(775萬)。在人事開銷上,合作社認為其人事費用並不高,但我們卻發現回應中的數據有問題,比預算和實際開銷都還要少。即九十八年實支>九十九年預算>合作社澄清數據

本報引用九十九年的人事預算,認為合作社人事費花費離譜,為有憑有據,而由去年實際開銷可得知,以預算推實支並無放大的問題,甚至只有可能少算。但合作社的回應數據卻與前述資料不相合,其在回應中寫明職員平均薪資三萬多,但即使我們以四萬整來計算,也比預算少了80萬,更比實際開銷少了145萬。回應中並未提到有精簡員額與調整薪資,則其中失落的145萬去哪裡了呢?若本報所引用得兩份由合作社所得資料皆無問題(若有問題即是會計製作財務報表有誤),那合作社回應中的保守薪資,是否就有少報的嫌疑呢?這點還麻煩合作社解釋,或提出近期人事與薪資變動證據。

另外,對於經理一個月六萬的薪資則也是來自於九十九年預算表人事費的說明欄:每月60000*12月=720000元。對於其於職員,若以合作社方所提供的12人來計算,一人平均也有4萬4,而非合作社回應所言3萬多。[合作社要求回覆問題之八—人事費用方面]

談到合作社回應中對本報報導會議費的抗議。本報認為,合作社並未仔細閱讀過此篇文章。合作社的回應是:每年53萬是指包括....而不是一次社員代表大會就花費53萬。但本報從未指稱53萬全來自社員代表大會,且還一一細緻分析每個會議都花了多少。

原文如下:檢視收支細目表上的說明,合作社每一次的理事會、監事會、社務會議,與會理監事都能有一千元的開會津貼,而一年下來,這樣的會議有二十場,總共花去二十三萬。不只如此,所有參與一年一次社員大會的一百五十名社員代表,都能得到一千元的提貨卷,十五萬元就花在這裡。以上都不包括會議茶餐費和各理事會小組會的會議開銷,林林總總加起來,就是五十三萬。

我們在乎的是每個來開理監事會的理監事每次都能拿到一千元,然後社員代表大會時一百五十位代表人人也有一千元,但合作社連48萬的租金都付不出來,為什麼以上這些開銷還會一直存在呢?這不是獨厚少數人是什麼呢?麻煩合作社看清楚文章內容再行回應。[合作社要求回覆問題之八—會議費用方面]

3. 上題討論了明確的人事與會議數據,本題將解釋人事數據上與統一超商的比較。合作社認為本報解讀財報有誤,得出其營運成本為統一超商十四倍的結論,而統一超商正確的人事費用則是合作社的2.31倍,合作社指『這是嚴重錯誤報導』。本報不認同上述計算結果,此處本報發稿當時的確有誤,但針對統一超商的營業成本計算問題,本報已在2010/4/9,於PTT NTU版進行過更正。當時本文尚刊登至部落格三天,且紙本亦尚未發放。重要的是,合作社表示數據計算有誤,但其所指出的『正確』,卻有離譜的錯誤,與本報在4/9已修正的內容差異甚大。事實上,合作社的人事成本實為統一超商的四倍,詳細計算將於以下解釋。

營運成本—我們的錯誤

所謂營業成本,指的是每賣出一百塊的貨物,需要花掉多少錢來維持商店的營運。這筆錢包括人事、水電、地租、器物折舊等等。而統一超商的推銷費用包含了人事與租金費用,這在其九十八年度第二季財務報告書 p.63中有詳細記載。修改計算後,統一超商每賣出一百塊的商品實需花費28元維持營運,而合作社為14元。原文的錯誤在於只計算管理及總務費,而沒有將統一超財報上之推銷費用項目加入計算,這的確是重要的疏失。原文誤植合作社的營運成本為統一超商十四倍,業以於2010/4/9進行修改。然引用統一超商之財報加以比較,是為了凸顯合作社在人事成本與會議費用上的誇張,在這點的論證上,本報相當有信心。[合作社要求回覆問題之三]

人事費用—合作社須正視

合作社關於統一超商數據之回應主要關注於此,在計算前,意識報必須在此提出一項警告:合作社的會計部門能力不足,這不僅可由曾賢忠理事曾向本報透露的,對組織人員年邁,缺乏新技能學習能力的感嘆得知,由此次合作社對本報之回應更可一窺實貌。合作社的回應認為人事費用的算法應是把總公司人事費用1496606(實際上應為總務及管理費用而非總公司費用),加上各地門市人事費用19499727(實際上應為推銷費用,即包含租金水電等等)。依其算法,統一超商之人事費用即為租金水電人事等總合。很顯然的,合作社的這份回應很有問題,恣意給數據灌上來源,莫怪能得出其人事成本比統一超商少19.6%的數字。回應中指稱合作社的人事費用僅佔銷貨總額9%,與其所計算出統一超商的人事費用28%足足有19%的差距。然而事實上,依據九十八年統一超第二季財報,人事費用僅佔推銷費用的一部分,其數據為1224301(千元),僅占其銷貨總額48249701的2.5%。

追根究柢,在人事費用占整體銷售總額的比例上,合作社是9%,而統一超商則是2.5%,將近四倍的差距,合作社的人事費能說不誇張嗎?更誇張的是合作社自行解讀財務報表的能力,具有專職會計部門的合作社看不懂、也不願花時間查閱財報中的細項。意識報的成員背景各異,但此次合作社專題成員皆為法社學院學生,我們沒有學過會計,沒看過幾次報表,但願意花課餘的時間加以研究。合作社的職員皆為正職給薪工作,對報表的詮釋卻不及格。合作社對統一超商推銷費用的解釋是離譜的自圓其說,有這樣的會計部門,合作社若不儘快尋思改進,必當繼續危害其績效,失去合作社沒有資本家中間剝削的優勢。[回應合作社要求回覆之三]

4.針對張前經理並非管理科班出身,是本報調查不周,的確有錯。但本報欲再次強調文章陳述的重點,實在討論合作社的經營團隊好不好,而檢驗前張富安經理的經營,我們認為答案是否定的(詳列於文中)。我們認為從工作上的考查來看其並不確實,另外也因為領有雙薪,不需為單一工作拼命以求不失去工作,所以加強了其不需戮力經營合作社的不做為。合作社的回應中提到:實務上,能力往往比文憑重要。並強調了其為科班出身有專業能力。我們同意能力重要,但本報想反問合作社的是,為何在本報出刊後不久即暫停張富安經理之職務,且在不久前將之解聘?[合作社要求回覆問題之四]

5.對於意識報所稱合作社經營不透明,理監事多未積極任事,合作社表示其結構完整,由社員代表選出的理監事也都有權力參與查帳、經營管理和人事任用,且各項業務均有法律責任,並多次得到內政部考核得到優等…合作社可能對本報想表達的意指有所誤會。本報在此詳述經營不透明之意,希望可以化解誤會。合作社的監理制度為代理制,由所有社員投票選出150名社員代表,代表一學期開一次會,其他時候的管理與監督都是由理監事處理。乍看之下似無問題,但事實上,許多社員代表(特別是學生社員代表),往往只要一兩票即可當選。這也許反映著社員們對合作社事務的不關心,但也其來有自—合作社在每次的社代選舉時,皆只在營業處外公佈消息,而未曾以其他方式(諸如電郵、公文信件)連絡社員來投票。作為社員,不僅平時無法得知何作社的經營資訊,就連股東會的選舉也常會因為合作社資訊傳佈的不積極而錯過。本報認為,監理制度的存在只是形式上的透明,實際上合作社的營運少為人知,社員代表也缺乏廣大消費眾的代表性。另外,對於理監事的積極與否,本報並不認為有參與開會就是積極。在訪問社方中較積極的代表(如曾理事,季監事)時,也發現大多理監事都只是參與會議,而沒有主動關注營運上的問題,尋思改進的方法,才如此行文。最後,關於合作社曾多次得到內政部獎勵,本報也不認為這就代表了績效。的確,合作社不該講究賺了多少錢的績效,但其一定必須被計較『替學生省了多少錢』。在本專題刊出後不久,校務建言系統旋即出現學校職員如此留言:「過去合作社刷卡制度,由最初消費100元即有10元回饋,但每況愈下,99年僅有3.5元,想見,是否經營績效太差?其負責的經理及相關同仁是否有規劃.營運的能力?如果無此專業是否應另覓適合人選?合作社是否有思考到:為何許多學生寧可至價格較貴的便利店購物?」台大合作社確實多次獲優等,但官發的評鑑並不能作為績效的保證。本報刊出後的幾個月來,合作社大力改革,不論是人事或經營方針上都頗有新意,其再出發後的表現相當讓人期待,也希望教職員工生們多加關心合作社相關事務,解決其代表性危機與績效問題。[合作社要求回覆之五與六]

7.合作社針對本報專訪總務長一文並寫下報導一文,合作社認為總務長所言有誤,其並未不提供營運會計報表給學校,但本文中總務長所言似其刻意不提供。本報並非總務長,無權代為表示意見。若合作社需要,意識報可出具資料,證明文稿絕無超出訪問內容,或是再行採訪總務長對此質疑之回應。[合作社要求回復問題之七]

合作社對031刊合作社專題之回應─來稿照登部分

臺灣大學合作社於本年度七月二十一日發文學務處課外活動組,回覆本報於今年四月時的合作社專題。合作社認為意識報的報導有諸多錯誤,並要求我們更正。以下將合作社來函照登,並於另文一一回應。

來函照登:

臺大合作社回應臺大意識報各項誤解報導內容如下:

一、合作社存廢戰記 ◎李芃萱(政治二)
意識報報導:『…另一個更不為人知的,則是隱身於農業綜合館地下室的公教品門市,這裡也是員生消費合作社辦公室的所在(註)。』

合作社回應:本社辦公室地點小福樓地下一樓。

二、合作社存廢戰記 ◎李芃萱(政治二)
意識報報導:臺大合作社收到了來自國有財產局的警告;在此警告之後,合作社又因為沒有改進而接連被罰了三次,罰金不小,大約20萬

合作社回應:合作社向未曾收到國有財產局警告及國稅局罰款,只有今年三月曾因消費者在開校產維護小組會議欲討論合作社租約前兩週內,連續舉報三次對非社員營業,本社已繳交罰款。但並非報導所言接連被罰20萬。更何況本社當時已著手儘速改善,只是兩週內來不及完全改進,不是沒有改進。現在已經完全改正。

三、沒看過那麼誇張的財報─失控的合作社 ◎陳聖為(社會三)
意識報報導:荒謬的人事開銷─臺灣大學合作社維持營運的開銷是7-11的十四倍

合作社回應:經查98.9.30日統一公司財報,98年9月銷售總額為新台幣73,319,691元,銷貨成本為51.302,795元,毛利為25,333,208元,毛利率係33.3%。其人事費用為20,996,333元(推銷費用19,499,727元為各門市人事費+1,496,606元為總公司人員費用),人事費用占銷售額百分比為28.6%。然而本社98年銷售總額為新台幣100,194,900元,銷貨成本為87,033,208元,毛利為13,161,691元,合作社毛利率係13.1%,約為統一公司三分之一。人事費用為9,090,201元(全部員工人事費及計時人員費用),人事費用占銷售額百分比為9%兩者人事費用相差19.6%。本社開銷並非意識報宣稱為7-11公司的14倍,一般便利商店公司在報列人事開銷時,常未加入賣場推銷(人事)費用,例如統一公司98年約計19,499,727元,導致嚴重誤解,以此為例,7-11正確的人事費用是合作社的2.31倍,而不是報導所稱是合作社的1/14。這是嚴重錯誤報導。

四、沒看過那麼誇張的財報─失控的合作社 ◎陳聖為(社會三)
意識報報導:台大合作社內的經理是軍人退伍後來到合作社,並非經營管理科班出身。

合作社回應:經理因曾於管理科班出身之國防管理學院相關科系畢業,且曾在新竹、桃園軍公教福利中心有6年主任經驗,故民國84年4月從10員應徵者中獲錄取來社服務。時代背景不同雖有變遷,但實務上,能力往往比文憑重要。經營之神王永慶也並非管理科班畢業,卻能成就偉大的事業,便是有利印證。

五、台大合作社,妳哪裡病了? ◎陳柏熹(社會一)
意識報報導:缺乏公開透明的經營,一直是合作社最被詬病的問題。兩年一任的理監事們,大都認知自己的工作只是出席開會、投票;而當下實際經營管理的經理部,也將理監事僅僅視為「與校方溝通的橋梁」。然而,在理想的合作社運作裡,理監事應該是具有經營實權的,他們有權決定合作社職員的人事任用,也有權決定,任職幾十年的經理部職員是否得因近年績效不佳,遭到撤換

合作社回應:
(一)自民國79年成立合作社,根據合作社法運作,分為財務、業務、社務三個部分,一規定每月開一次理事會,一次監事會,三個月開一次社務會,每年舉辦一次社員代表大會,理事會分為三個小組,有財務暨營運、膳食暨環境、人事暨法制小組,每月不定期小組會議,組織健全並開會研議積極處理本社各項業務。本社於87、88、90、92、93、95、97年得到內政部考核評定成績優…等,評定項目包括財務、業務、社務,均負有法律與會計責任,都是公開透明。定期貨品盤點均確實無誤,從無呆帳記錄。再者,根據合作社的規定最高權力機關是由150位社員代表組成的社員代表大會,理事會之職權:理事會為合作社之經營與管理機構,監事會之職權:監事會為合作社內部之監察機構,均有全力參與經營管理、查帳、人事,而且均有積極參與,當然是公開透明
(二)關於合作社的起源:「1844年英國勞工運動,強調成立勞工生產合作社就此展開,由28人組織就成立了勞工消費合作社。一連串的運動、傳播,展開了全球合做運動至今的160年。」合作思想的濫觴,是對於整個資本主義的反動,人們組織或加入合作社的動機,是為了避免資本主義的剝削、迫害。(蕭衍平,2003)我們可以說,合作社就是尋求互助合作,強調團結的力量,去為自己爭去應有的利益,共同改善社員生活的社團法人。並非所報導「慈善事業」,顯然報導者不完全瞭解合作社宗旨。截錄至台大意識報第031期資本主義社會裡的一盞明燈─合作經濟。
換言之,合作社的宗旨是不以營利為目的,是要把營業毛利降至最低,避免中間商剝削,共謀社員(臺大教職員生)最大經濟利益的互助團體,與便利超商賺取高額的毛利不同,因此內政部及財政部依憲法規定要獎勵及扶助合作事業發展。除此之外,合作社是每年又再將盈餘的百分之八十直接回饋給社員。由此看來,合作社完全不是營利機構,它的績效自然不應該只看盈餘,而應著重它對社員互助合作所創造的福利,也就是為社員所節省的開銷。以去年為例,與校內同質性商店比較,本社為社員減少支出至少兩千伍佰萬,而這不正是合作社存在的價值?
(三)依合作社法規定辦理理監事選舉;理事任期二年、監事任期一年,當選的理監事學背景及專業並非合作社員工能決定是由社員代表依法投票選舉。對於職員每年都有考核,以後會更常考核,用這些再加績效由理事會訂定評量標準,以做為是否續聘之依據。

六、台大合作社,妳哪裡病了? ◎陳柏熹(社會一)
意識報報導:合作社現任19席理監事裡,教授們占了7席,職工7席,學生才5席,歷任理監事主席都是教授擔任,臺大的老師們本身兼具教、研、服的工作,已經非常沉重,合作社的事務對他們來是個額外的負擔,能夠運用到的時間是非常少的,只能把參與這樣的活動當作一種慈善事業。

合作社回應:合作社章程規定是當選理監事20席,老師占7席、職工7席、學生6席,本屆學生5席,缺一席是因為原任及候補學生理事均畢業,但依法並未低於法定人數,不須補選。依據章程,理事雖屬義務職,但需負經營盈虧與賠償責任,所以,擔任理事對合作社的責任重大,根本不可能是慈善事業。報導者對合作社理監事的任職與職責完全誤解。

七、台大合作社,妳哪裡病了? ◎陳柏熹(社會一)
意識報報導:合作社張富安經理在社員大會上這麼說:「…當初是校長大印一蓋,合作社才能維持到現在的…」總務長鄭富書在訪談時,提到:「合作社是我們的,我們得一起改善他,讓他提升營運效能…我想知道收支狀況…但合作社方面說不方便提供。總務處的目的不在賺多少錢,對幾百億的缺口來說,幾十萬根本不算什麼,但總務處得扮演正義的角色…」

合作社回應:每年社員代表大會常年大會印刷之手冊,均詳列會議記錄及營運會計報表,均對外公開透明,社員代表150名人手一冊,社員代表包括學校行政單位各處室。校方任何單位若有需要只要行文均有提供,為電話詢求恕無法提供。未曾有隱瞞或故意不提供之情形。總務處曾經來文索取大會手冊資料,本社皆已配盒給予大會手冊。也希望提供其他便利商店財務報表供本社比較,也可提供總務處訂定租金標準之依據。
合作社法第卅七條規定,社員及合作社的債權人,可以查閱下列書類,但以當年度內涉及其個人權益有關部分為限:
1.理事會置備的合作社章程、社員名簿、社員代表大會記錄、及其他依法應備的簿冊。
2.理事會於年度終了時所造成的業務報告書、資產負債表、損益計算表、財產目錄、盈餘分配案。
以上資料皆揭露於每年大會手冊上供社員參考,並呈報給合作社的指導機關-台北市政府社會局,資料完備,並經內政部考核評定成績優等。

八、沒看過那麼誇張的財報─失控的合作社 ◎陳聖為(社會三)
意識報報導:合作社現任的專職員工不超過十一名,組織中位階最高的是張富安經理,最低的則是各店的店長和帳務員。這些職員的薪資起碼有五萬三,而經理則是六萬。

合作社回應:經查合作社目前專職員工十三名,門市人員平均起薪二萬一,辦公室起薪二萬六,經理起薪四萬四,合作社從民國79年成立以來,經過二十年的歷史,社會變遷、物價調整及調薪才有目前的薪資水準,員工平均年資為十五.五年,平均薪資也不是五萬三、而是三萬多。會議費的部分:每年會議費53萬是指包括:社員代表大會,每月一次的理事會和監事會,每三個月一次的社務會和不定期舉行的各委員會會議(98年約9次),合計約有30次的會議,而不是所稱一次社員代表大會就花費53萬。


註:在文中上色部分為合作社來函中以底線標示之段落;雖格式中無法顯示底線,然為了完全還原合作社之完整公文,故以棕色標示之。

2010年11月20日 星期六

意識報036刊目錄 (20/11/2010)



意識社論



新生性別季專題
前言 ◎新生性別季小組
新生性別季之來龍去脈 ◎謝佳榮(政治二)
林子傑政治一)、黃仲玄(歷史一)、黃郁瑄(外文一)、劉庭均(社會一)、李孟庭(護理一)
讀者投書:還給學生彈/談性的校園◎潘柏翰(讀者投書,社會三)
運動參與者的反省◎(讀者投書,謝華)


當期議題追蹤

失落的獎助學金◎廖明中(人類二)、許月苓(社會三)

失控的「水泥墳墓」? 談現今人文大樓建案◎許月苓(社會三)、李芃萱(政治三)

意識廣場 
◎江佩津(生農學院學生代表 農化三)、張登皓(管理學院學生代表 工管四 )




各位看倌久等了!因為成員大換血、錯估人手調配與時程掌握不佳等原因,使的
意識報屢屢在新學期的校園討論中缺席 T^T。在此致上最深的歉意,並且對一直
以來支持我們、鞭策著我們的讀者一鞠躬表示由衷謝意。

面對各種不斷發生的問題,我們不會再沉默了!希望透過接下來的專題與文章,
能帶領大家深入直擊新的挑戰、持續追蹤之前的議題。這學期開始我們也有些新
的嘗試,在此賣個 小小關子:P希望能讓您在熟悉的「意識」中發現新「意思」!

您的意見與回應,是我們最大的鼓勵!

再次感謝您。              社長李芃萱 / 總編許月苓 敬上

台大學生,你為什麼不生氣?

台大意識報社

面對國際化,語言也非常重要,我們的外文除了傳統的英文、日文之外,臺大現有26個語文課程,只要願意學習,可以學習多種語言,關鍵是看同學願不願意去學習。」《節錄自台大校訊1023 99學年度新生家長日 李校長致詞全文」》

開學至今一段時間了,儘管選課系統在這學期做了些新改進,但回想起剛開學時的搶課大地遊戲,不僅大四生懷疑說好的「大四威能」跑哪裡去、大一抱怨被剝奪加簽權利、夾在「大一新生保障名額」與「畢業壓力」間的大二大三學生更赫然發現自己是最大的苦主,面對選課,人人似乎都有一大缸的埋怨與苦水。從當時BBS 批踢踢 NTU板上,一篇新生加簽不到德文課的抱怨文章,我們可以發現被打亂的不僅是發文新生原本的學習規劃,除了選課資格的紛爭外,問題的根源可能是什麼?

「國王的語言課」
以明顯劇減的「日文三上」來說,今年只開了1班,相較於去年的6班,就連97學年也有 3班、96學年也有2班,這斷層該怎麼解決?原本打算繼續修習的學生該何去何從?學校只以「經費不足」的原因謝謝指教。第一期五年五百億結束,面臨教學經費減少的台大,更該審慎考量什麼是培養學生能力的必備要件,把錢花在刀口上,而不是當成縮減教學質量的藉口;更甚之,如果關乎到基本的教學、研究基礎,更應該排除萬難找錢來支援。這幾年學校在增進課程多元的努力有目共睹,但在面臨課程資源不均的情況下,不但缺乏「斟酌課程設立」的討論,也缺乏把關的改善、退場機制。除了宣稱我們有26種不同的語言課,倘若認為「語言」是學生面對國際化的重要利器,不是更該繼續挹注資源在上頭嗎?在強調學生自主學習、提升學生能力的同時,「報告校長,面對國際化的挑戰,我們非常願意學習,但問題是我們修不到課!」

「在這所學校裡,最重要的是什麼?」
而這一切又回歸到一個根本老問題,亦即,這所大學到底重視些什麼?定位在哪裡,究竟又希望往什麼方向走?但從「因第一期五年五百億結束,資料庫即將取消訂閱」、「研究生獎助學金被刪減」這些事件中,我們心寒的發現這似乎與學校主張有所不同──沒有了資料庫可以查詢,該如何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跨出學術求索的第一步?研究生獎助學金倉促說要刪減,除了要學校為缺口提出合理解釋,更該質疑,難道「讓研究生能安心從事研究」不是件重要的事嗎?學校希望往百大邁進,並自許為「研究型」大學,但現在卻以經費不足為由,本末倒置想砍除研究的基本需求,以及減少對研究生的經濟幫助。第一期五年五百億原本就是短期的計畫資助,面對確切且重要的需求,豈有天天期望能吃強力大補丸,而不思解決長期支出的道理。

臺大校園在這個學年中可以列舉出的大事,不外乎是校車收費、計中停止夜間服務以及水源BOT住宿生的抗爭。而在校車與計中兩起事件當中,事實上可以發現一個明顯的相似之處:校方在學生不知情、資訊不透明的狀況下,作了對學生影響重大的決策。 《節錄自意識報035 回顧 第二十二屆學生會」》

上學年的問題,這學期非但沒有解決,更令人無奈的變本加厲了。這其中包含課程制度的問題,學校財務結構、分配的問題,學校與學生溝通斷裂的問題等等,但這不單是初到台大的新生,面臨選課時才會有的迷惘;也不是可能在圖書館裡已貢獻好幾年歲月的研究生才會有的遭遇,無論新生、舊生,這些決策與學生息息相關,而且過程總是缺乏溝通與討論,令人不禁要問:「台大學生,你為什麼不生氣?」

新生性別季專題前言

◎新生性別季小組


新生性別季的發起者和參與者在新生入學典禮上與校方、校警產生了不小的衝突,而這個衝突也帶來多方激辯。它所引起的不單是性別議題的討論,更包括校園民主、社會運動的困境以及學生作為校園主體的權益等。而在兩階段的抽獎結束後,新生性別季也圓滿落;開學兩個月後,塵埃落定,我們還能從中學到些什麼?

在這個專題的第一篇,我們將盡可能描繪出新生性別季以及入學典禮衝突的來龍去脈。新生性別季所訴求的互動對象是新生,但他們的實際想法卻在當時的討論中被忽視,因為當時新生仍未熟悉如何在網路平台(NTU版)上參與討論,所以我們在〈看新生怎麼說〉中,邀請一些新生表達自己的看法。
  而假設是同樣是入學典禮,環保團體宣揚保育森林的重要性,並在文宣中附贈一副環保筷,很難想像校方會有所阻止。那麼,為何「保險套之於安全性行為」偏偏不行?在〈讀者投書:還給學生彈/談性的校園〉此篇中,作者指出為這是校方對於「性」的恐懼與保守。
  假如有更好的表達方式,為什麼要走上體制外的衝撞?他們原本就籌畫要在入學典禮上進行抗議嗎?為什麼會採取如此的激烈手段?讀者投書〈運動參與者的反省〉,將帶領讀者還原一名新生性別季的參與者的前一晚,並向讀者談談其感受。
  最後,這次校方以「家長觀感」、「社會輿論」等說法阻止新生性別季文宣(內含保險套)的方法。但實際上,家長真是如校方眼中的保守,社會風氣亦無改變的可能性嗎?在〈怎麼辦?校園性別運動的困境與突圍〉中,將試著提出可行的辦法與展望。

新生性別季之來龍去脈──剖析入學典禮衝突

◎政治二 謝佳榮


向大學新鮮人傳遞性別價值──新生性別季

  新生性別季是一個跨校串連的大型活動,參與的校園包括了台大、師大、政大、清大以及成大,由陳柏杌(台大社會畢)發起。

  透過文宣的發放,主動地讓新生了解台大校園對於性別議題的重視,並介紹台大校園內近年來的性別倡議、校園性別社團及組織、這學期將開設的性別相關課程以及安全性行為的宣導。在手冊折頁內會附上一枚保險套或指險套,讓新生認識及了解安全性行為的重要及如何使用。[註一]
然而引發台大學生、校方、以及媒體所激烈討論的並不是新生性別季的價值與理念,而是行動者與校警、校方工作人員在9月8日入學典禮上的衝突事件。典禮結束後稍晚,轉錄於NTU版的一則新聞<台大新生典禮 在校生闖入發保險套 遭校警制止>引起了版上的一番唇槍舌戰[註二];其中,多為對於行動者對於會場秩序破壞的批評與不諒解。
  但衝突到底是怎麼會發生的?
  
校方背信之說?──衝突導火線

  台大學生會是新生性別季在台大的主辦單位之一,由學生會學術部的性別平等工作坊與新生性別季合作。原先預計在入學典禮時發放新生性別季之文宣,而在8月24日,課活組朱家豪幹事亦於口頭上允諾此事,並建議文宣可於典禮前布置在新生的座位上;但是他並未深入了解其文宣內涵,也未向上層呈報──直到9月6日(開學典禮前兩天)刊登於自由時報的一則報導[註三],才得知其文宣內含保險套。朱家豪擔憂「保險套」將會帶來社會以及學生家長對於台大的負面輿論,於是撥電陳柏杌,勸阻其於新生典禮上發放保險套的計畫;陳柏杌妥協,同意不將於文宣中夾帶保險套。然而,隔天(9月7日)學務長馮燕以「對於校內其餘社團有失公平性」為由,完全阻止文宣的發放;並對學生會長陳乙棋表示此文宣應於其他空間發放(如社團聯展)。

  朱家豪於採訪中表示,他在8月24日對於文宣品於典禮發放的承諾乃基於他與陳乙棋之間的相互信賴,以為這份文宣應當「沒什麼問題」;誠然,朱家豪先前沒見過文宣,也完全沒設想會有「保險套」。實質上,朱家豪的「口頭承諾」是完全不敵學務長在9月7日一聲「NO!」的。嚴格來說,校方並不構成背信的因素,但在溝通上確實存在斷層。

  無論如何,對於陳柏杌以及新生性別季的夥伴們而言,8月24日時早已確認可在新生典禮上發放文宣;卻於9月6號時被校方阻止於文宣中夾帶保險套;更甚者,9月7日,連文宣本身都被完全封殺。對長久以來籌畫新生性別季活動的工作人員們來說,這個結果當然難以接受。

衝突爆發

  當晚,陳柏杌動員了約四五十人;決定以不同的形式在入學典禮傳達相同的理念。在隱瞞著校方、學生會的情形下,他們秘密地籌畫一個小遊行。在入學點進行時,以嘉年華、熱鬧歡騰的方式進入會場與新生互動;並且迅速發放文宣。但由於工作人員、教官、校警的有效阻止,這個遊行並不稱得上成功。然而,當學生會長陳乙棋在台上致詞,邀請陳柏杌上台宣揚理念、發放文宣時,校方無預警地將會場的門一一關上,使得所有行動者無法進入。

  學生會長致詞的時間,會場內理應是由他所主控;校方的行為在此等意義上是藐視學生會的,「維持會場秩序」不該是校警行使肢體動作的正當性來源。衝突本非行動者的本意,但基於此,行動者已情緒激昂,便引爆了撞門、與校警摩擦等衝突。


[註一]:部分節錄自陳柏杌(新生性別季發起人)之部落格「台大潤滑液男孩」中的99學年新生性別季專區。  
[註二]:中時電子報於2010/9/6之報導<台大新生典禮 在校生闖入發保險套 遭校警制止>,由版友nevinyrrals轉錄自NTU版14894篇
[註三]:自由時報於2010/9/6之報導<大學社團「套」招 鼓勵新生談性>

看新生怎麼說


林子傑政治一)

我認為其實雙方的採取的行動都不恰當,對衝突的發生也都有責任。


從學生方面來說,第一,這樣激烈的手段──尤其嚴重擾亂重要集會秩序的進行──是可能可以有效地引起關注,但也不保證不會引起反感,像我在當下就認為這不過是種爭取版面的作法;第二,雖然活動需要贊助,但是把概念性的訴求和大量情趣用品廣告放在一起,個人認為並不是那麼適當;第三,這個活動根本不用到場內和校方激烈衝突,也可以達成目的,為甚麼非得在場內,特別是在已排定的會程中進行突襲式的動作?這樣根本是給人理由把自己請出場,再者,這麼大的訴求(對台灣社會而言)其實可以自成一個活動,和開學典禮這樣儀式性的活動排在一起,說來也頗為詭異,讓相對保守的校方和社會接受的可能性更低。

而校方的反應,更有不可原諒的地方。首先,如此對待學生,實屬「粗暴」,學生能造成多大安全疑慮或秩序破壞呢?第二,事發後未即時正面回應事件的起因和自身行動的理由,更使學校在整個事件中的行為無法取得正當性;最後,根據後來學生會的說法,校方在事前臨時變卦,絕對是極不恰當的,即使我個人認為這樣的問題,應肇因於雙方未能充分溝通,瞭解彼此的要求,以致於校方在最後一刻瞭解內容後急踩煞車,但無論如何食言是對校方自身信譽的極大損害。




◎黃仲玄(歷史一)

由於我之前就已經在bbs上的網宣和新聞報導中看到聯合性別季在他校的成功經驗,所以我當下非常驚訝為什麼這個活動在台大會變成這樣,這讓我覺得自己在進台大第一天就沒辦法再信任學校了。最後應該是校警或新生書院的工作人員硬把活動的人都趕出去之後,一個教官出來說「教官就是大家不需要的時候,就不會在學校裡面看到;需要的時候就會馬上出現的那種人」,然後全場的人都鼓掌了。剛剛從高中畢業的我們,明明在念高中的時候是極其討厭教官看似照顧實則約束我們的行徑的,但身邊居然有那麼多我的高中同學們不約而同的為教官的場面話鼓掌了起來,這是那個場合中我覺得最不可思議的時候,或許我們離長大到再也不需要教官的時候其實還要很久吧


◎黃郁瑄(外文一)  

我覺得在開學典禮發指險套沒什麼錯的,但是亂撒、製造騷動就有錯。學生會長在台上抗議並不適當,畢竟學生會長代表學生;但他的意見並不是全體學生的意見。我認為這是溝通不良造成的情緒化騷動,理性溝通或許更好。


劉庭均(社會一)


當下我看到的時候,我感覺很錯愕。然而我覺得發生衝突是難免的,因為我覺得宣傳的學生團體也讓人感到不是很心平氣和,好像是已經假定學校一定是站在反對的立場上。只要出發點是基於尊重,我覺得討論同性戀和性的議題、發保險套都是很ok的,只是在開學典禮的場合會讓人覺得有點錯愕。

李孟庭(護理一)


我覺得新生性別季的傳單設計得很好。怎麼講呢?因為設計的不會讓拿到的人厭惡或害羞,且色彩豐富,讓人想翻開看看,內容上也充分讓人知道活動想傳達的概念。雖然有人會覺得裡面附的指險套是在變相鼓勵性行為之類的,覺得不好;但我覺得這沒什麼,因為其實很多人不知道那是什麼,附個實物讓大家知道那到底是什麼,這樣的做法沒什麼不妥。

關於衝突事件,一開始我搞不太清楚狀況,但是看到熊貓裝扮的人,覺得挺不錯的;很歡樂、很可愛,像嘉年華的感覺。但是後來看到校警隊把他們強制帶走,我就很錯愕。我想:「為什麼不讓他們講?」逼逼逼的口哨聲,聽起來好刺耳,這樣的場面不是更難看嗎?校方強硬的態度讓場面變得更混亂了,好好的開學典禮竟然出現學生被強制帶離的畫面。很誇張,都什麼時代了!

這次風波對我的影響是:我看到了台大學生勇於表達自己意見的一面。這讓我覺得這個地方很棒,所以我才會在社團聯展的時候去學生會的攤位拿傳單。我是覺得負面影響沒有這麼大啦!

還給學生彈/談性的校園

◎社會三 潘柏翰

台大在這兩年來,有學生自發組織「校園規劃小組」 以及性別工作坊,關注校園的空間設計和使用需求,顯示學生已經開始關心自己學習與生活的空間。而在宿舍生活自治委員會中,去年以男生第五宿舍在宿舍自治的程度為最。這些經驗都讓我們看見身為學生的我們,已經開始慢慢地在參與空間,並且希望校園空間不僅能為我們帶來良好的學習、生活環境,同時也能讓環境慢慢塑造出具有自治精神的學生。學生的主動性已慢慢在台大校園裡茁壯,我們主動規劃、談論並且使用空間。

然而在各種規劃空間的方式中,我們也注意到:空間就是性別。[註1]男女宿的生活公約、各系系館的廁所比例、運動場地的性別使用比例等,皆顯示了空間是性別化的(gendered)。回顧筆者從2008年進台大就讀,校內性別事件層出不窮,這些事件有些涉及空間。當議題搬上檯面讓大家討論時,更涉及了學校的回應態度。舉凡在男生宿舍提供保險套與潤滑液自由索取、女性穿著腋毛T-shirt展現身體自主、教學大樓提倡無性別廁所、倡議性別友善宿舍[註2]。這些行動與訴求都顯示了台大學生對於性別平等與其實踐的重視與不遺餘力。

在這些性/別事件中,凡是議題中牽涉「性」(舉凡性行為、自主),校方對這些事件的回應往往消極、保守,甚至抗拒變動。在潤滑液事件中,男生第一宿舍輔導員以「言論不妥、不雅」為由,通知各宿舍輔導員要求刪文。而在目前的宿舍管理中,輔導員的角色仍是管控大於輔導。在無性別廁所事件,則以未來的新式建築會朝此方向努力,至今也仍不見新蓋好的建築大樓有無性別廁所。在性別友善宿舍的要求上,校方以需要學生、家長、教師三方面提供意見來討論。上述都可以看見校方的回應不但消極,有些甚至是以需要獲得三方共識、言論有礙觀瞻來作為推託之詞。

校方對待「性」的一貫態度則說明了這次性別季衝突的來源。 在九月初各大專院校皆為大一新鮮人舉辦入學典禮或書院,由五校(台、師、政、清、成大)性別社團聯合規劃的新生性別季,除台大外其餘四校在新生訓練現場發放指、保險套以及簡單的一份摺頁給每位新生,均無發生意外或學生與校方衝突,獨獨在台大發生了校方與學生之間的衝突。在師大新生訓練發放保險套新聞出現時(9/7),台大學務長對記者的來電詢問表示「應讓學生自由拿取」,但為何在新生訓練時(9/8)阻擋發放保險套的學生進入會場,甚至引起校方人員與學生的肢體衝突?答案不難理解:由於校方對談性的保守態度,導致了行政程序與執行的種種不「彈性」,因此當學生將保險套帶進公共空間,試圖藉此來「談性」宣導安全性行為時,便和校方設下的規矩產生衝突。對此,校方若反指學生破壞規矩,不但錯置因果,更是暴露其保守的行事態度。

當今日學生主動在校園中開始採取積極且正面作為時,校方該感到高興。因為當我們開始談論性/別,甚至是性議題時,我們便會開始去察覺空間並非中性的抽象概念,而是處處和我們的身體(經驗)高度相關,從而萌發參與空間規劃、校園自治的動機。 性別季作為學生開始談/彈性的象徵,證明學生已經開始學著為自己的身體上課、認識自己的身體,上一堂台灣教育中至今仍不敢、不想甚至不願面對的一課,所以也請學校還給學生一個談/彈性的校園空間!

[註1]引用城鄉所畢恆達老師(2004)的書名
[註2]男生宿舍提供保險套與潤滑液自由索取為前男生第五宿舍生治會長陳柏屼同學的行動,之後引起校方與宿舍管理員的高度「關切」,此事件後來成為「潤滑液事件」;腋毛T-shirt與性別友善宿舍皆為2009年秋季的女性主義理論課程的實踐行動

運動參與者的反省

◎謝華 (讀者投書)


  你們好,我是台大的學生,同時也是這次新生性別季的行動者之一。關於新生性別季與入學典禮的衝突,NTU版戰得沸沸揚揚、新聞媒體也對此做了不少篇幅的報導。是非對錯這類的事,我想已有許多人討論;關於這次的衝突,我想說的是以一位參與者的角色,在此次運動中所感受到的困境。謝謝意識報願意讓我談談衝突的現場以及我個人的感受。

  因緣際會,我在入學典禮的前一天晚上受到「徵召」。那晚,我打開男生宿舍的某扇房門;M確認了我的名字,點點頭,對我說:「找地方坐下吧,我們要開始了。」人們正秘密地計畫一項運動,以行動表達對學校的不滿。M是秘密行動的指揮官,正在白板上擬訂策略;他畫出新體的結構圖、每個房間與出入口。M還將所有人編隊;每位成員都有他的任務和所扮演的角色。「各位對於今晚的事情切記要保密,別走漏風聲;我們預計對方的警覺性將比平時高出不少,大家要小心。」M如此說道。

戰略計畫大致是這樣的:所有人在典禮開始前便潛入會場。人力分為兩部───遊行隊伍和摺頁發放人員。摺頁發放員用自己的背包將摺頁夾帶進去,Cosplayer躲藏在會場後方的洗手間換裝。所有人待命直到校歌教唱完畢,M吹哨子(信號:行動開始);遊行隊伍迅速進入會場,當台上的司儀和校方行政人員被震懾住時,摺頁發放員便將摺頁迅速發放給每位新生。這原本是一個聲東擊西的好戰略。

  但遊行的隊伍一出場,很快地便面臨被「腰斬」。H教官將拖著音箱的M攔下。M大叫:「繼續!繼續!」現場是極度混亂的。沒有人知道該做什麼,也無從確認摺頁發放的情形是否順利。H教官對大夥兒說:「現在長官都在台上,你們給我們三分鐘,我們就把剩下的時間全給你們,好不好?」人們沒有理會他,大呼口號:「高潮無罪、情趣多元!」手持彩虹旗衝向正採訪校長的媒體。當學生會長邀請運動發起者上台表達他的訴求時,行政人員卻下令將門關上。人們氣瘋了,吆喝著,「一、二、衝!」。那個當下,我是不知所措的。我該跟著喊口號、還是跟著撞門?我身穿著男校制服(我是遊行隊伍的cosplayer)覺得有些許尷尬,我試圖找到一起參與的其他夥伴,卻見不到人影、也找不到M。此時,B在媒體前極力抨擊台大的保守校風和強硬作法,而F則向鏡頭現出手臂上的傷口、控訴校警的暴力。我人身處在運動的現場,卻感到與世界疏離。

  當晚,我看了晚間新聞。媒體全盤關注在衝突的本身,而不是我們對於性別議題的提倡。媒體如此地詮釋是可以讓人理解的,但難道我該慶幸標題不是「誇張!同志大鬧台大入學典禮!」?我十分沮喪,擔心這次的衝突事件反而助長了校園中反性別議題者的論述力量、而良善的訴求被衝突帶來的負面印象所掩蓋。

  誠然,這次的衝突其實是由許多的意外因素所堆疊成,也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但衝突若不是刻意造成的,有沒有預防它、化解的辦法?據我觀察,多數的參與者都是前一天晚上、甚至當天才被動員的(包括我在內)。大家沒有時間建立起良好的默契。行動者內部對於性別議題、訴求以及運動的形式有達成共識嗎?在計劃趕不上變化時,有沒有轉換「調性」的機制?領導者能否有效地掌控局面?運動的訴求是理性的,但運動的現場卻充滿情緒,而這種非理性的情緒因素又恰恰是每一個社會運動都具備的,我認為是這點根本導致了這次的衝突。

  無論如何,事件暫時落幕了。我期待自己能從中學習到些什麼。關於這次運動,我所受到的震撼不比新生少;而這也成為我關注性別議題的開始。於是,今年是我的性別年;修課、看書、聽演講、與許多人聊。社會運動的本質難免慷慨激昂,但若性少數者們是真的能感到自在的,有誰願意以衝突的方式衝撞體制?

 

怎麼辦?校園性別運動的困境與突圍

◎ 施力麒(社會三)


困境:永遠的未成年和家父長校園


這幾年的台大由於學生團體間的活力與連結程度提高,性別運動也得以藉著這些節點的幫助在校園裡展開,然而校方的治校心態卻未隨著進步,因此每當學生團體(個人)提出改善校園性別環境的訴求(性別友善宿舍、無性別廁所)後,總換得校方保守的回應:「需要考量家長與社會的觀感,需要再溝通」將看不見的家長和社會挪為盾牌,擋下學生團體施加的壓力,因此和學生間進行建設性的溝通的需求便顯得不在迫切,改變進而只能是紙上談兵。學校的潛台詞是:「學生永遠沒有成年,諸事無法自理,而校方便是你們在台大裡的家長」。


怎麼辦?,學生又不甘於成為永遠的未成年人,所以我們不斷提出要求,但在家父長制的校園中也只能匍匐前進。縱然匍匐前進也是一種緩慢的革命,但是,在此同時,我們還有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左右開弓,讓前進的速度再快一點?



突圍一:摸清家父長校園的邊線


要突圍才能前進,突圍的第一步便是先摸出家父長校園的邊線。校方在每次的回應中都試圖製造出一種保守的家長態度,好像家長一定與他們同個立場,並且立場沒有改變的空間。但真的是這樣嗎?面對學生提出的新訴求,學校沒有用任何方式真正理解、調查家長的真實想法,反而逕自揣測他們的意見,並且轉化成回應學生訴求的托詞。但檢視過去的學生行動,我們卻好像傾向接受學校的這套說詞,而只在學生自治的層級上和校方打轉,但面對校方以這些說詞來回絕學生進一步參與和改造校園的時候,我們有必要繞道而行以便拆解掉這套說詞,因為阻礙學生進一步參與的可能是學校製造這套說詞背後的家父長治校心態。


臆測家長意見來回應學生,是最簡便但也最經不起檢驗的手法,這條邊線刻出家父長校園的輪廓,更框住了學生改造校園的可能。我們要做的便是證明這套說法的不合理與荒謬,所要作的下一步便是讓家長意見真正地被公眾看見。


突圍二:製造討論的槓桿


家長對於性別運動訴求的意見,向來只存在於校方的臆想裡,而非公開的討論裡,而我們要做的便是創造一個公共討論的環境,透過有效的設計與安排,讓家長的意見得已浮出,並且和學生對話。 這個對話是實體空間的直接交流,對待性議題的不同看法在學生和家長之間都拉出一條從保守到自由的光譜,而光譜兩端的家長和學生他們的對話效果可能十分有限甚至互相消滅,而我們接著要做的便是促成兩者的有效的對話。


如何讓這兩股力量不互相消滅,而是成為槓桿的兩端在校園中撐起一個討論的空間?我們又要去哪裡尋找這個槓桿的支點?我們可以透過討論過程的審慎設計來找出這個支點。由於討論可能涉及的是不同的生命經驗、性傾向、與很隱微的情緒,所以傳統中我們常可見到的公聽會或座談會型式可能不再適用了,因為我們無法要求每個人邏輯一致地闡述自己的論點,安排講者、與談人(因為沒有人可以是專家),取而代之的是,我們透過會議議程的重新安排、小組討論的模式來讓不同的生命經驗能充分交流。


在學期末,這學期修范雲老師開設的「女性主義理論」的同學,將透過實踐作業(註一)來舉辦一場針對台大家長與同學的討論會(註二),從對待性議題的保守到自由價值的光譜中各抽樣出八位家長和學生,並透過鼓勵大家說出自己生命裡的性別故事的方法,來讓彼此的意見充分交流,讓學生間不同的看法能脫離BBS的虛擬平台,同時讓家長的意見能被實際看見。


突圍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這雖然會是一場小範圍的討論,但卻可以透露出一些線索,幫助我們找到大範圍下的解答。雖然討論不直接促成改變,但討論的結果卻能創造出一種新的資源讓運動者產生新的策略去瓦解校方的保守盾牌。家長的意見在進入公共領域後,家長不再為校方所挾持,並且和更多元的學生意見產生交集(反之亦然),讓我們知道家長可能從不像校方所猜想的那樣,是個同質而堅固的保守壁壘,甚至,保守的意見也能在討論之後逐漸鬆動。所以日後一旦學校再搬出那模糊的「家長意見」時,學生便有資源要求學校修正說法進而有能量去逼迫學校進行更具體的回應。

這是一個繞道而行,細微但台大卻恰好缺少的嘗試。我們期待透過實體討論讓學生能和家長協力鍛造一柄新的長矛,而它的標靶便是抗拒變動的家父長治校心態。

註一:這堂課要求學生能透過理論的幫助反思生活並且實際操練,所已要求學生在期末進行相關展演活動。例如去年在總圖前的搭宿舍活動、腋毛T。

註二:活動將在2010/12/11 (六) 08:30-17:00於社會系館舉辦。若妳/你 或 妳/你的家長願意參加,請先寄e-mail至athenakuo@gmail.com (郭同學),並填寫問卷以利抽樣進行。

失落的獎助學金

廖明中(人類二)、許月苓(社會三)

今年九月初,學務處生輔組找來了幾位研究生協會(以下簡稱研協)的成員,討論研究生助學金如何分配的問題。會中,生輔組只提供研協一張A4大小寫著相關法規的紙,並告知因為財務缺口,這學期研究生助學金將予以刪減。研協除表達在未充分跟廣大的研究生溝通外,校方逕自決議實在不妥,希望這學期先照舊。

此小組會議結束後所做的紀錄,將送行政會議,由行政會議決定要不要修改研究生獎助學金辦法,以填補財務缺口。當研協希望能夠出席行政會議,表達學生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時,卻被以「校長出國不在」為由不被接受。

十月初,行政會議修法前,校方拋出助學金三選一。首先甲案:減少方案,即本學期所有助學金總額減少三分之一。乙案:修改台灣大學研究生助學金實施辦法第四條,原本第四條規定是以碩一、二與博一、二、三人數計算經費分配,預定修改為博二、三不列入計算。丙案:99-1維持全額經費,99-2100-1兩學期研議減少。

行政會議後,學校初步決定採取乙案,也就是減少總人口數,讓各系所分配到的錢縮小,以解決財務缺口,並表示自發佈日開始成效。而這學期研究生助學金是否照發,仍待校長一人裁示。此時,媒體已相繼披露助學金將被砍的訊息,主任秘書廖咸浩、學務主任馮燕也都針對此事發表看法。研協繼續在NTU版發文,並希望搶在校務會議前爭取老師們、同學們的支持。

十月十六號,校務會議當日研協代表與學務長、校長針對此事展開激烈的討論,眾多老師也表達了對於此案的質疑。但,校長強硬的表示學校沒有錢,且這樣做是「寅吃卯糧」,基於「公平公正」的原則,不願意採納研協的意見。 最後校長更要脅若要繼續討論此案,即撤掉資料庫一案。於是,此案終止討論。

十月下旬,學務處發信到學生計中信箱,內文除了提及本學期助學金辦法將不會改變外,並沒有提到下學期獎助學金該如何分配。同時,該封信提到媒體部分報導造成學校師生間的不合,也宣稱學校跟研協溝通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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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溝」沒有「通」

然而,針對此事研協澄清:「從被行政會議拒於門外,到校務會議上校長強勢中止討論,我們從未與校方「充分溝通」過,從頭到尾都僅有與生輔組有過幾次對話。」此外,研協並不認為「學生要求參與決策,及在校務會議依法提案,而媒體加以報導,促成大眾的討論,是媒體或研協在『對校方造成困擾』。」研協也同時強調,「媒體朋友對本次事件的報導,大體而言並無不實,如果不是媒體朋友的報導,和各位同學的幫助,或許本學期就真的裁減三分之一了。研協從未『對校方困擾表示遺憾』,我們僅有在無法得到應有的程序正義而不能捍衛研究生權益時,才會感到遺憾。」

這只是再次證明了學校做任何攸關學生權益決策前,都不願意敞開真正的大門,和學生「溝通」。研協認為,獎助學金該如何分配,甚至必須刪減,其實並非一個無法討論的議題,只是政策來的太過突然,學期都開始了讓研究生措手不及;況且本校的獎助學金辦法已超過十年未修訂,是可以趁這個機會檢討其分配機制、金額是否符合當前的狀況。拒絕學生參加「行政會議」如同校方自行開閉門會議,校務會議上學校更扼殺所有其他可能、毫無溝通誠意。校務會議中,研協提出舉辦全校公聽會:藉由公開的方式,讓學生、老師、校方都可以針對獎助學金該如何分配、若刪減後有無配套措施、財務缺口如何形成與之後又如何避免等議題進行討論。對此提案,學務長馮燕則回應「辦理公聽會相關事宜應由研協主辦,這不該由學務處來做」。

當學務處一把攫住相關資料且未公開,學生該如何討論?學校應該說明清楚每年幾千萬的缺口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再者,即便研協辦完公聽會,其意見、結果學校又是否會採納呢?似乎有條鴻「溝」立在校方與學生、教授之間,讓意見無法暢「通」。

研究生獎助學金大哉問


根據教育部規定,學校必須從學雜費提出3~5%做為學生獎助學金,用以回饋學生。台大目前則是以每人學雜費的23.5%做為獎助學金來源。而23.5%的學雜費中的大部分,都做為研究生助學金,其餘則作為獎學金。學校則以「23.5%」已經高於教育部規定的比率,不肯撥更多錢在獎助學金上。現行的分配機制為,人口數乘以基數,即為各系所該學期可以得到的錢。人口數則是各系所碩一、碩二、博一、博二、博三的總合。以往在九月中各系所就能得知有多少經費,但今年遲至十月多還未有消息。此外,這筆經費撥給各系所後,該如何使用學校並不過問。有些系所的研究生,必須要擔任系上課程的助教、或其他工讀才有辦法領這筆錢;有些系所則是依所有研究生(不含算人口數沒算到的碩二以上、博三以上)的總數直接平分所有經費。換言之,在學校層級做總體預算時,分配給各系所助學金,與到各系所層級後的實質分配,其實是兩回事。

助學金刪減一案跟TA減薪事件相比,有些不同。首先TA的薪水,是由五年五百億經費支出,並由研教組負責相關助教的甄選與課程設立,其影響約特定的六百多位學生。TA事件最後是以學生代表跟研教組討論出的折衷方案落幕。

但這次事件更普遍影響上萬研究生的權益;更甚者,獎助學金經費來源是每位學生每學期學雜費中的23.5%,而到底這些錢是用在哪裡?怎麼用?我們認為,學校有必要應該要讓學生知道,這筆費用的使用情況與流向。

缺口的成因?

通常每年的三四月是編列全校年度總預算的時候,學校層級的獎助學金是以該學期的人口數去推估經費。也就是說,獎助學金缺口的出現,第一個可能原因是在上半年(也就是下學期)計算人口數時,忽略了下半年(也就是上學期)研究生人口數有可能比較多的事實。因為一般來說,下學期可能會有更多人選擇休學。所以一開始編列預算的時候,就沒有編足經費。

再者,針對為何一開始不考慮人口成長、不編足經費,學務處竇秘書則表示「學校一年花費,有超過一半是自籌款,教育部只補助我們一年整體經費的百分之四十幾」。換句話說,一旦增加了獎助學金的總預算,勢必會擠壓到其他經費的使用。「所以,在不漲學費的前提下,學校只能刪減人口數或基數」竇秘書補充道。但即便在編列預算時沒有考慮人口成長,當下半年研究生人數增加時,理論上學雜費就應該同步地增加,缺口又是怎麼出現的?在學校不公布整體經費運作詳細資料下,實在難以找出獎學金成長比例遠低於研究生人數成長率的合理原因。校方以「學校每年虧損五到六億」為理由,拒絕投注更多經費在研究生獎助學金上,但我們又該如何確認學校將錢做最有效的使用,而不是花在一些虛有其表但急迫性不高的地方上?缺乏有效檢討的監督制度,是導致整件事的根本遠因。

「公平分配」?

從另一方面來說,難道真的完全沒有辦法把餅做大嗎?學校在權衡經費分配的標準到底是什麼?在把缺口補起來之後,每年花兩千多萬,除了能讓研究生分擔系上工作外,也能給予研究生一些經濟資助、使其不用能更安心從事研究,難道不是一項頗具「研究生產效益」的教育投資嗎?一般說來,研究生從學校方面拿到錢的管道有三:一是去徵選擔任由五年500億經費支付,由共教中心負責的TA;二是跟著教授老闆做國科會計畫或是產學合作的錢;第三個就是研究生獎助學金,常常必須當系所工讀生或系必修助教才能拿這筆錢。相較之下,獎助學金金額雖然並不龐大,但通常是最穩定且名額較多的經濟來源。更重要的是,對人文社科等系所的碩博士生來說,研究生獎助學金很有可能是唯一的學校補助,在原本已窘迫的情況下,又何苦刪減跟全校總預算比起來如九牛一毛的經費呢?

這學期照舊,下一步?


根據最新的消息,目前學校同意這學期照舊:學期初各系所談好的助教薪資、每個月的助學金也將如期發放。這筆錢將會從哪裡來呢?是從別處撥款(意味著其實有其他的解決辦法),或是再度以「寅吃卯糧」的方式解決近五千萬缺口,那麼明年的助學金刪減的會不會不只是1/3,而是更多?
學校研究生未來只會越來越多,不改善財務制度、不去探討更深一層的原因,相同的事件往後必然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而學校一直將溝通大門關上,只會讓問題惡化。
根據研協的訴求,助學金並非不能夠公開討論,它是一個公共議題。研協原先提議希望由學務處舉辦公聽會,一來是基於學校壟斷所有相關資料,包含總人口數、基數等,只提供簡單的資訊;二來是擔憂公聽會徒具形式、只有學生一頭熱,卻得不到校方回應與保證。如果上述的障礙都得以消除,校方能以更開放的心胸與形式來討論財務上的缺口,相信能更容易凝聚大家的共識,解決真正的問題。但這樣的心聲,校方高層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