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27日 星期五

導生制度的內憂外患

◎林妤蓁(外文二)邱彥瑜(社會三)

  意識報本次做了一份簡易的問卷,選擇在上課同學異質性較高的通識課上發放,反映了一些臺大校園內對於導生制度與導生關係的想法:不同於制度原本所企盼、卻也不令人訝異的是,「導生宴」常是導生關係中唯一或最主要的接觸方式,「導生宴吃什麼」常成為同學對於導師的唯一期待,一學期的師生互動可能就僅有那三小時的觥籌交錯。除此之外,「老師很忙、與老師不熟、不知道該跟老師有甚麼樣的互動」等等也是問卷中大多數同學反映到的,若導生制度原來是師生關係中的一劑潤滑劑,為何仍然窒礙難行?並且僵化成為對「導生宴」的期待?

缺乏友善的外在環境

  一個制度是否能運行良善,與其周圍環境的外在因素是加分或是減分,有著密不可分的關連,因此我們列出以下幾個可能造成導師制實行困難的因素:

1.教授在時間上的調配比以往困難許多
2.部分系所空間不足
3.系所間差異。

我們將逐一仔細探討:

幾年前,自教育部開始提供五年五百億、學校展開進百大卓越計畫後,成為優秀研究型大學儼然成為一個台大重要的目標。對於此政策,教授直接面臨到的第一項考驗便是:五年一次評鑑。評鑑範圍含括校內各院系所,以校內的教師評估標準看來,三大項目分別為研究、教學及服務,不難發現五成以上的系所,評估表上「研究」的比例是大大高於其他兩項,常介於50%~70%;而許多系所的導師制度,則是包含在服務10%的其中一細項,其他則像是:在學校行政單位擔任委員、接待國外學者等,都同樣可以列為評分之一。因此或許我們便不難想像,為何許多教授為了做研究而日夜戰戰兢兢努力不懈,要是在研究占60分的成績上落敗下來,就算教學和服務表現得再好,都有可能遭到解聘的下場。評分表背後的甘苦辛勞,豈是一般學生能以想像?然而,不得不面對的問題是,做研究無疑都需付出大量的精神和時間,升等、評鑑的壓力常會排擠了老師與同學「喝下午茶」或是溫馨的「談心時間」。

第二點則是部分系所的空間問題,大體上理工學院如電機、資工,或生命科學院、社會科學院都有屬於自己的「系館」,這對不論是同學之間或師生關係都有加分的效果。畢竟系館提供了一個課餘共同交流的空間,就算沒有機會在課堂上碰面,還是可以用別的方式建立關係。然而,這樣的想望對於文學院各系,恐怕難以實現。因為文學院裡各系並沒有自己的系館,頂多只會在課堂上看見老師,當下了課學生老師都各有事情要忙時,學生想遇見老師的機會,想當然爾更是微乎其微了。

另外一點值得探討的是,許多大一生其實沒有修習自己導師的課,原本就對新環境的不熟悉,如果甚至連導師都只成為一個「只聽其名,但不見其人」的象徵意涵,那麼學生對於導師制度難有任何期待,也是情有可原。雖然以學校立場來說,導師制度是由各系所自行運作,但每個系所大相逕庭,是否能規畫出一個完善的、針對學生的需求而設計的導師制度,結果的成效好壞也無法透過適當的評估而加以讚揚或改善。

  除了上述的外部因素為導生制度的實施營造了一個不甚友善的環境,身在其中的導師/學生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內部認知的曖昧不明

  《教師法》中明文規定教師擁有「擔任導師」之義務,反映了制度制定者對於教師有一股「人人都該做導師」的期許,能夠在學業、生活、心理等各方面主動照顧學生的需求。但這種強調情感的柔性義務,在實行上其實存在著許多曖昧不明的空間,身為一個導師,除本身對於「人師、經師」的自我期許外,許多執行層面的不支持常導致了導師的「被動性」,像是透過導生宴的大餐或是贈送書籍將導師費用「回饋」給學生,或是在學生出事的時候,為避免一無所知的窘境,而被迫掌握學生近況。

  同樣地,對學生來說,導生制度常被視為一條荒煙小徑,即使可能通向師生關係的美好未來,但制度並沒有幫助學生熟悉這個管道的接近辦法,以及忽略要培養學生與老師間最基本的信任感,才能有發展下去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學生的需求也是五花八門,而導生制度過度強調導師「一人」肩負起全部的責任,導師的能力有限,反而造成學生的失望。

  種種導生制度旁的內憂外患,使制度原本的善意面對孤掌難鳴的局勢。僅靠制度的修訂尚不能撼動這僵化的結構,但若能從反思出發,意識到導生制度的「重要性」,是否能一步步地向原初的理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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