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14日 星期日

105-2學生自治選舉:專訪學生會長候選人2號林彥廷


問:請問您的參選動機和理念為何?


林彥廷:

  半年前補選的時候,其實有一些同學鼓勵我出來選,但當時我是婉拒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做為一名學生會長,所服務的學生人數非常龐大,與校級各處室的聯繫管道也相當多,光是教職員工就高達1400位。過去半年我在學代會中有幸任職學務委員會主席,參與許多校級會議如宿舍管理委員會、社團管理委員會和統籌管理經費等資源分配的會議,包括之前的大一暑住期限法制化、BOT生治會費、指導老師評分調整這些議題的處理,我認為比起半年前,累積足夠的校園議題經驗,對於處室、人事不敢說是熟稔,但也相對上手,而如果希望在此時此刻能夠為更多同學服務,我覺得會像是一句俗濫但是確切的話,就是「我準備好了」。

  我這次的選舉理念是「NTU+」,這個「+」有三個涵義:

  一、其實「+」原本就有代表進步和卓越的意思,因為我沒有過往學生會派系的包袱,雖然說派系沒有不好,但往往在經驗、世代傳承底下,容易被過去的習慣、經驗和框架限制,所以我希望作出突破。譬如在我的政見中提到新聞部目前的花火是從紙本媒體轉到電子文字媒體,但我認為電子媒體還可以挑戰不同的載具作為這些資訊的承載,譬如說運用網路直播、影音的不同形式,眼球中央電視台、狂新聞等等各種不同的影視傳播工具,都有機會藉此來呈現更多校園資訊,進而討論更多的公共議題。   
 
  二、其實「+」的中文諧音就是「家」,因為對許多住宿生來說,一天24小時幾乎都生活在台大裡,台大附近的公館、科技大樓等區域,也都是台大學生會要一起為台大學生關心和服務的範圍。現有的、本來就應該要做的服務,包括性別友善廁所,我們要持續協助資源的推動(這是性別部目前正在做的,所以我沒有把它列在主要政見裡);這次提出的部分,包括像是外籍生信件轉譯的系統,因為其實上學期有位同學感染了肺結核,全班同學都收到一封中文信件通知要做肺結核篩檢,但有名外籍生因國際事務處未幫他轉譯這封信,讓他錯過了肺結核篩檢的機會,但我們不能忘記的是,是外籍同學的中文閱讀水平,跟台灣本地同學並不一樣,乃至於對交換生來說,甚至可以說是一大障礙,在重大校安事件(譬如化工系館漏氣)或學校的大型活動要封路,這類型的信件上幫外籍生作轉譯,降低他們語言學習上的困難,其實學生會是做得到的,所以這些更細緻的服務,包括促進雙轉學生的權益,讓學生覺得台大是溫馨舒適的,才能創造學生會的價值、也才能讓學生更有感覺。

  三、NTU要加上什麼?NTU要加上國北教,若原本預計今年1月舉行的意向投票未延遲,全台大的同學其實在都還不知道我們和國北教合併後會發生甚麼事情、各項資源如何分配的情況底下,就要繼續接洽合作併校,那對於大學自治中應該包含學生作為重要成分的條件來說,實在是相當荒謬的事情,台大住宿率比國北教更高,而且宿舍床位不足,現在大一女宿舍還有16個女生沒有宿舍可住,學期初時更是有一百六十多位;此外,獎學金的補助也不夠,在沒有同學知道這些資訊的情況下,我們要如何談合併?意向投票中學生會投的是誰的票?這些事情很重要,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學生會要負責將資訊有效揭露。另外,NTU要加上論文造假案,5400萬補助費被砍,還要加上一個學期要繳60萬的國際教育學士學位學程,是好是壞?徐州路校區是復甦還是一校兩制?這些事情需要討論,而學生會必須把關。更重要的是,NTU要加上每一個願意為學生自治服務、參與的同學,這次選舉不是選出一個人就算了,我的主軸是先讓大家看到學生會、感受到學生會,然後讓大家願意參與學生會。


問:可否簡單說明您的政見?  

  我的政見中最重要、影響最深刻的會是雙向即時溝通系統,大家可以將它想像成台大的1999,初期會是一個LINE的官方帳號,然後持續往專用App方向前進,打進去會有Bot(工程機器人)或專人回覆,譬如說今天同學在校園裡面發生交通意外,可能是被坑洞絆倒,可能是撞到車,那像前者第一時間是很少同學知道有報修系統的,但這時候拍照、告知路段,學生會代為做報修,甚至系統性的統計常發生的路段,後者因為台大校園裡面不是交通使用路段,跟一般校外發生車禍情形不相同,各個處室的資訊也很難掌握,因為現在遇到什麼校園問題,要找誰協助處理,是沒有這樣的資訊的,這時學生會可以快速提供駐警隊、校安中心、教官室等各種聯絡資訊,扮演一個資訊中介和統一意見的角色。

  第二個政見是廢除英語畢業門檻,英語畢業門檻的適法性和恰當性都有問題,在適法性上與大學法27條規定修完學分即可畢業或釋字第563號提到的大學自治核心價值有關,恰不恰當的問題是英檢門檻的設立圖利財團,且其設立對學生沒有學習上的實質幫助,相關學者的論文和實證結果皆指出此情形,那麼為何偏偏限定英文?若追求國際化或新南向,設置一個不同的門檻是否也可行?更進一步,若台大學生要維持一英文門檻,學測和校園裡的學習也就夠了,為何要再圖利財團、造成學生負擔?所以為什麼上週五國北教在教務會議上就廢除了英檢畢業門檻,就是這樣的一個考量。

  第三個政見是改善交通系統,校內轎車太多而且經常超速(校內速限20公里),清大校內裝有轎車超速照相系統,台大也可以裝設以有效降低校內車輛超速問題;另外,校內新生、社科、電機、新聞所等處都有地下停車場,但地面停車格仍非常多,這些停車格減少了校內學生的行車、停車空間,我們將改善這些地方;又,現在台大校內到處都是工地,大型車具開進校園後將道路封到剩一小條,在晚上尤其危險,我們希望向總務處擬定大型車輛、施工車輛的固定施工時間和行駛範圍,法制化交通安全政策。

  第四個政見是外籍生和雙轉生政策,這些同學對於校園活動的參與較少,學生會可以做到聯繫各院系系學會會長,建置一個平台呈現各學系的活動、各項事務的聯絡人、學制改變等資訊,讓同學到了一個新的環境時知道要找誰聯絡。前述外籍生信件轉譯的問題,也是我們將改善的部分。另外外籍生修不少通識如台灣歷史與人物、近代台灣女性群像時,馬來西亞、香港、中國學生就已經念得很辛苦了,更不用說日、韓、歐、美、非的學生,事實上外籍生修習課程多是一知半解,詢問多位外籍生意見後,他們希望我們舉辦一個臺灣文化學識交流會,在風俗民情、政治體制、歷史架構等面向上,讓外籍生能更真摯地了解台灣。

  接著,學生會整體組織將改革,例如活動部的設計不應是為了辦活動而去辦,而是在有一主軸時發揮活動部的專業來設計流程、主持、安排動線,現在的問題是例如文化部舉辦台大電影節時,活動流程安排和活動規劃由文化部發想、今年之前活動的贊助是文化部去拉的,各部門的分工不該是讓第一專長是文化、第二三專長可能才是公關或美宣的文化部,以第二三專長來做其他部門明明有第一專長的事,我們應該以活動部切入每個活動而該活動由某部門主責的方式來做組織改造。

  組織改造之外,我們還提出改革服務學習,學生事務處因五年五百億的結束,下個學期將合併服二、服三,這件事是今年度非常好的著力點,當他們認為沒有資源、經費時可以減少服務學習,那麼為何在服務學習課程本質沒有服務、沒有學習的情況下還要讓它留著?我的立場是服務學習絕對不能是必修,也不用區分一二三,服學可以是選修課程,內容可以是志工出隊或志工服務等,但服務的概念必須是志願性質的,否則將淪為以服學名義將勞動免費化的課程。

   另外還有場租系統更新等較小型的改革,社團租借場地要一個星期、一個星期點,不能看一個月內哪裡是空的,點進去還要每個教室再點,我們要以人性化思考改善系統介面。資訊公開的部分,我在上任三十天內要公開現在所有資料,現在學生會在參與各項校級代表時沒有做出明確分工和安排,每次的會議資料由會長指派的校級會議職務代理人各自拿走,會議結論、會議記錄在學生會是找不到的,前天開了一個交通管理委員會,提到違停標準要改變認定方式,停在車格和車格中間的也算違停,每個學期的水源賣車過往都買四百塊,現在會分層級將比較好的車賣到一千二,這些事情應該要被知道,我們將用雙向即時溝通系統來做推播。
   

問:請簡單介紹您的學生自治背景,以及這些經歷如何影響您對學生會的定位或期許?

林彥廷:


  我國高中唸的是私立延平中學,那是一個私校都不會有學生自治、甚至有學校連班聯會都沒有的時代,當時其實學生意見很多,會抱怨延平要剪髮、要穿高於膝蓋的襪子、襪子鞋子都必須是白色的等等,有一次福利社的咖哩飯裡出現塑膠片,學生找老闆抗議未果,後來就成立了學生會,我們從國三開始創到高一,高二時是我是第一屆學生會副會長,到現在延平可以穿帽T進校園,解開鞋禁、襪禁和髮禁,包包也是同學自己設計、選擇,我覺得是幸運也是天時地利人和。到了大學,我現在是法律系系學會學術部長,它未必是學生自治的一環,但我覺得它要承擔對公共議題的責任和價值宣揚,我們用講座設定議題,包括冤獄、死刑、同志、勞工等,我認為這是給同學議題接觸的重要機會;我現在也是法學院學代,其實學代的參與方法有很多,取決於你願不願意積極參與各項校務會議、努力發聲,不是只有坐在場邊滑手機就算了,常會結束和委員會的中間去找各處室來處理會遇到的問題,這些都是可以的作法,取決於你的能動性。

  學生會對我而言有兩個本質,一個是服務、一個是發聲,第一,解決學生的問題,第二,對於校內的各種政策,例如到底要不要加強語言政策、學習型助理或勞僱型助理的政策取捨、校長遴選、國北教合併等,學生的意見應該要被有效傳達;我們也重視對於校外議題的發聲,在一例一休、七天假等議題,我們看到濁水溪社、大新社這些同學為青年在發聲,臺大學生會永遠都是連署而已,現在的年金改革,軍公教有組織性、有團體發聲,青年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完整的組織性意見,沒有辦法提出一個自己版本的建議、政策,對於一個完整的青年意見,學生會是有責任的。

  我提幾個主要政見如何落實,之後我們也會公布理念白皮書,首先,雙向即時溝通將先架設一個LINE@帳號,透過後臺Bot系統,包括留言關鍵字搜尋,初期想像是學生會的14個行政首長每人負責半天的回覆量,而我要求每個部長都應該要有對學生事務基本的認知能力和素養。

(問:14個行政首長若排班時遇到不是其負責範疇內的問題要如何處理?)

  例如文化部長遇到路上坑洞報修的問題,學生拍照告訴我們這個洞在哪條路,學生報請學校的修繕系統,總務處會一件一件去處理,但學生會會有自己的修繕系統後台,文化部長接到這個案子後將其編號並鍵入對應的資訊庫裡,而這個資訊庫會由交通安全小組負責,並對問題做系統性的解決,但各行政首長仍須了解學生通常事務該如何處理並給予即時回覆。(問:那為甚麼不是先做讓學生知道在面對問題該去找哪個處室的宣傳,而是先做雙向即時溝通?)資訊公開和雙向溝通是同步的,包括會議記錄、會議結論、校級代表公開等,學生發生問題應該要找誰這件事會在這個部分做揭露,福利部目前停擺的會議手冊就提到各項問題如何快速處理,但若在學生會粉專公開並要同學來看,沒有人會看的,所以我們要透過學生向我們問問題的過程慢慢將資訊擴及。

  廢除英語畢業門檻部分,我們會先和各院系做串聯、討論如何應對,並在教務會議上提案爭取更多教授的認同(尤其非常多法律系教授都認為這個門檻是違憲的),教授、學生的串聯行動和如何擬說帖、連署、召開行前學生共識,這些都是花時間去做就做得到的。而資訊公開部分在開學前我們就會開始處理,六七月進行交接時將資料分類、歸檔,並做兩種公開形式,一是將資料經掃描原本公開,二是將這些會議資料以懶人包形式呈現,且未來將週週更新,並透過LINE@帳號推播重大校園議題、校級會議資訊,相比粉絲專頁會有演算法,甚至大多同學根本就不知道粉絲專頁如何搜尋,尤其是現在學生會各部粉專分立的情況下,有一個不會漏接的資訊管道其實相當重要。

  關於外轉學生權益,現在外系、轉學生的課程抵免審的是課綱、概要,但有很多課程明明教的是一樣的東西教務處卻不給抵免,例如東吳的英文課無法和臺大的大一英文抵免、馬偕醫護學院的國文老師和臺大一樣都是外聘的,卻也不給抵免,我們認為可以採用找兩個教授認證該課程和欲抵免課程要求的能力和學習內容是一樣,請教務處給予抵免的方式,改善流於形式化的審查。另外,轉聯會每年會辦轉學招生說明會,但目前資源不夠所往往只能開一場說明會,而學生會可以提供這些資源,尤其是轉到台大和原校會有甚麼差異的相關資訊都是學生會可以去做的統整。
 
  
問:您提出學術部改組,增加高教、永續、性別、勞動小組,性別和永續小組是否與現有的性別和永續部重疊?

林彥廷:


  不會。事務型部門每個會期都要重新任命,需先設政策部長任命案、預算須獨立通過,若下屆會長不成立永續部、性別部,這底下的人會直接不見,高教、永續、性別、勞動這四個議題至關重要,我們不該去賭下屆會長是否願意重視這些議題,而學生會的舊有傳統是舊部員原則上會留任,所以讓這些議題以學術部下轄小組去呈現才能持續運作,對外議題的發聲一樣是以臺大學生會名義,預算、人力可以有更多的彈性,這對推動議題才是有利的。另外這次增設高教和勞動小組,會和新聞部、校內異議性社團合作,從事勞動、永續等議題的社團資源或能見度不高,故這些小組可以提供資源統合的平台,但學生會對處理這些議題應負起更多責任,不是政策風向對了就跟著連署,連署背後應該有更多對政策的產出和意見,我們必須有對該議題確實有認識的小組來做倡議,負起青年的社會責任。

(按:候選人後於5月11日拜訪永續部會,提出上述風險、考量,永續部同學因其運動倡議策略,深入討論後,承諾將於上任後提出永續部設置案)


問:國際處目前已有舉辦一些活動,增加外籍生認識校園的機會(包含志工以及小型開學派對),文化祭要如何做出不同?

林彥廷:


  國際事務處在外籍生來台大後會配給他們志工,但經常有文化上很難聊得來的情況,而小型開學派對和台灣的同學沒有連結,唯一有連結的是國際嘉年華,但大家看到的只有唱唱跳跳和當地美食,且嘉年華舉辦在星期六,參加的人多為外面遊客而非台大學生,我們不希望文化只是單一、片面的思考,可以透過真人圖書館、深度對談交流等形式,讓各個族群如原住民族、客家、閩南或外國如越南、泰國、緬甸等文化更深入地交流,包含歌曲、美食、鄉土背景、政治歷史等事物的交流,而非以一個一天的活動,文化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展現出來的東西,另外我們吸納外國文化導入的同時,本土的文化我們也要多做深植,例如原聲帶社、客語社、台語社的活動,但目前台語社停社就是因為沒有資源和人力去投入活動運作和理念倡議,而學生會的資源是最多的,所以我不會辦單一的純娛樂性質活動,我希望將資源拿來做這些背後價值不同的活動。


問:若您本次未能當選,未來是否仍會持續參與學生自治?將如何實踐您對學生自治的理念?

林彥廷:


  我對學生自治的理念就是服務更多人,這件事我隨時隨地都在實踐,而我認為參與分成兩種,如果我這次真的落選了,下次我不會再參選,因為我覺得我已經盡力了,如果這個方式不被學生認可的話,我會將我的時間和精力更投入在校外議題上,並朝向法律專業繼續發展,但我認為學生會是一個值得學生投入的事情,我對學生自治的參與會轉為持續的關注。坦白說,我目前對未能當選沒有這麼多的想像,我比較專注的是當選後我要做些甚麼、怎麼做好,我覺得這才是一個候選人要強調的事情,而不是想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