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南埔專刊是意識報成員們交給讀者的暑假作業,為了在漫長的假期中磨利我們的筆與思緒,為了腳踏實地於被我們書寫的對象,在一次機緣中意識報一行人來到了苗栗縣南庄鄉大南埔捲起袖子、褲管不僅做田野調查,更謙卑地撫摸著土地,粗淺地感受著客家的農耕生活。


這次的機緣來自一位大南埔子弟對政府開發案的憂心,想利用社區營造的方式好好地將當地人集結起來,避免資金又暴力地摧毀了當地的殊異,將一切化為最簡單最速成消費文化。

這是意識報的第一次社遊,第一次最踏實鄉土地挖掘出土地與人的故事。
「我決心走上文學道路,就是想以小說的形式來糾正被編造的『歷史』,歷來的抗日事件自然對於我的文學發生了很大的影響。至於描寫台灣人民的辛酸血淚生活,而對殖民殘酷統治型態抗議,自然就成了我所最關心的主題。」
——楊逵
「必須深刻地了解台灣的歷史、台灣人的生活、習慣、感情,與台灣民眾站在一起。」
——楊逵
詩是我涉事的行為。--楊牧
「鷹久久立於欄杆上,對我炫耀它億載傳說的美姿。它的頭腦猛厲,顏色是青灰中略帶蒼黃;它雙眼疾速,凝視如星辰參與商。而堅定的勾喙似乎隨時可以俯襲蛇蝎於廣袤的平蕪。它的翮翼色澤鮮明,順著首頸的紋線散開,聚合,每一根羽毛都可能是調節,安置好了的,沒有一點糾纏,衝突,而平整休息地閤著,如此從容,完全沒有把我的存在,我的好奇放在心裡。1」許多形象與聲音在楊牧的心裡閃過,而以Alfred, Lord Tennyson的六行詩默誦於心。然而,鷹卻倏地而去,
「如此決絕,近乎悲壯地,捨我而去2」,而且不會再回來了,一隻勢必要走的鷹。楊牧決定以筆墨尺素留住此天地之色相,期待化瞬息為長久,變渺小於無窮,遂提筆寫亭午之鷹。而這隻具體造訪的小鷹卻讓楊牧想起了古人寫鷹的情況,提到杜甫寫鷹,其實寫的是畫布上的筆墨渲染、勾勒出的蒼鷹之像,非如自己此刻親眼觀察的鷹。因而思起詩人以語言展現事物,所從事的無非就是模擬事物具體、個別之行為,而那具體、個別之行為所服膺者正是宇宙造物主原始孕育的一般意念,所以詩人所作的屬兩度疏離於真理以外的模擬。杜甫的詩筆所展現的畫布之鷹,則可謂三度疏離於柏拉圖系統裡的真理。因此,楊牧自問,
「即使僅僅集中於古典文本的檢閱,於丹青設色的觀察,於人情和世故,這系統也大畧可以想像。詩何嘗不生生於它一自給自足的時空,具體設事,抽象提昇?3」同期寫下的詩作《心之鷹》也可見其思緒:
鷹往日照多處飛去
沒入大島向我的投影
陽台上幾片落葉窸窣
像去年秋天刪去的詩
而鷹現在朝南盤旋
漸遠。我站起來
面對著海
於是我失去了它
想像是鼓翼亡走了
或許折返山林
如我此刻竟對真理等等感到厭倦
但願低飛在人少,近水的臨界
且頻頻俯見自己以鴥然之姿
起落於廓大的寂靜,我丘壑凜凜的心4
「需要累積的文學知識來深化,廣化,問題化那工作;我更需要集中思想與情感,組織,磨礪,使之彰顯明快,庶幾能夠將那鷹定位在我的工作前景6」如同杜甫面對畫布上的蒼鷹時,已剎那通明,下筆如神。此「鷹」幾乎是可以指涉一切事物,一切客觀存在的世事與人情。而「詩」是泛稱,楊牧作為詩人的一生,就如同他的作品,從發端到成就的整個過程,就如同朝向藝術的臻極,其中一切心志堅持、勤奮節制,都在成就他的人生如同一首詩之完成的過程,如詩人自己所言:「詩是我涉事的行為。」
「詩人服膺美的嚮導,但美不只是山川大自然之美,也必須是人情之美。他創造美,不只創造藝術之美,更需創造人情之美。他和其他崇尚知識的人一樣,相信真理可以長存,敦厚善良乃是人類賴以延續生命的唯一憑藉。7」而詩對楊牧來說,
「似乎是沒有目的,游離於社會價值以外,漂浮於人間爭逐之外,但它尖銳如冷鋒之劍,往往落實在耳聞目睹的悲歡當下,澄清佹偽的謊言,力斬末流的巧辯,了斷一切愚昧枝節。詩以有限的篇幅作無窮的擴充,可以帶領你選擇真實。8」《一首詩的完成》對於有志於寫作的人來說,實為一本值得一讀的好書。
只要人類被認為是「具有破壞性的」,那麼。零目標不啻是個好目標。但是,「減少破壞」的思維意味著接受現實,相信那些設計拙劣、不公允、具有破壞性的系統,就是人類所能做到最好的。這正是「減少破壞」這個解決方案之所以失敗的根本原因,是想像力的失敗。 ──頁90
如果人類要實現真正的繁榮,我們必須模仿自然界的高度效益、含有養分流和新陳代謝的從搖籃到搖籃系統,這個系統不存在廢棄物的概念。根除廢棄物的概念意味著,產品、包裝和系統從設計開始,就體認到沒有廢棄物這回事。由包含在物質中有價值的養分流決定和形塑設計:形式不僅是服從功能,還要不斷進化。 ──頁128
因為構成工業革命的這種從搖籃到墳墓設計模式一直沒有受到質疑,即便是一些表面反對那個時代的運動,本身也顯示出它的缺陷。例如人們希望設計出一種放諸四海皆準的解決方案…… ──頁52
到了我們致力於製造真正多樣性的時候了。只使用單一的準則都將會在大的範圍內導致不穩定,並且成為我們所說的「主義」。即一個脫離整體結構的極端立場。 ──頁171
說穿了,生態效率只是使工業這個古老的破壞性系統減少一些破壞而已。在某些情況下,它甚至危害更大,因為它對環境的影響是微妙而長期的。因為對生態系統而言,經歷一次迅速的、幾無倖存的崩潰,比經歷緩慢的、處心積慮的有效破壞,更有希望重新恢復健康和完整。 ──頁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