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意識報
109-2聯合選舉將於5月31日(一)舉行(5月15日選委會延後選舉決議),為了讓大家在投票時有更多的參考資訊,意識報特別訪問了學生會長候選人,希望大家可以對他們有更多認識。
本篇受訪者為第34屆學生會會長1號候選人—張韶棋。
一、參選動機與背景
Q:想請您簡述本次參選學生會長的動機與理念?
A:我在男三生治會任職一年多,當時也是選舉產生,有一定的民意聲量,覺得可以推行比較多想做的事情。在大學,好像很多人會覺得學生自治離自己很遙遠,所以我的第一個理念就是希望可以有更多學生參與學生自治。第二個是希望可以呈現不同的聲音,不論是學生的需求或是特定議題的表態,可以呈現不同團體或學生的意見。像是學生會最近在「學期週數調整說明會」的文章裡面就有包含不同學生的意見,還有學生會的立場,這是我想要廣泛推動的--之後學生會在各種議題或是各種政策上面都可以先蒐集學生的意見再同時呈現。
還有像是在教務會議通過臺大系統跨校雙主修之後,我的朋友圈裡有一些反對的聲音,所以我希望在之後的教務會議或其他校級會議上,學生會如果接收到資訊也可以提供給其他學生,並且先收取學生的意見,有一定的民意基礎後再向學校表態。
Q:您想要擴大學生參與學生自治或表達意見的比例,可是我們可以看到學生自治選舉的投票率多在10%以下,大家在投票時的參與度就不高,那在您當選之後要怎麼讓大家表達意見或是蒐集更多人的意見呢?
A:我做的努力是讓選舉過程不那麼嚴肅,比方說去年我在選生治會的時候,有在網路發布文章和政見,用比較生活化的方式去包裝,讓人看了會心一笑,提升對選舉的注意。至於如何蒐集意見,我希望能普遍地讓大家知道有聯絡學生會的管道,拋出議題需要蒐集學生意見時,也可以透過抽獎等等方式鼓勵大家表達想法。
Q:整體而言,您會如何評價入學以來學生會的施政情形?有哪些應當延續的政策?有哪些事項應該被改進?
A:我滿認同現任楊會長的施政方向。活動方面,像是今年第一屆以台灣本土語言為主的灣流音樂祭,還有行之有年的電影節、夜宿臺大等等,我覺得都可以延續下去。政策推行上,像是網路改善計畫、廢除國文必修、爭取城中校區YouBike等等,目前正在爭取或推動的學生福利相關政策,我認為也有延續的必要性。但我覺得也有學生會之後可以努力的地方,像是透過臉書粉絲專頁發布的資訊可以盡量用圖像或影片等視覺化方式呈現。比起文字可能會增加製作時間,但我覺得現在社群媒體發達,大部分的人比較不會認真看很冗長的文章。如果能用圖片或影片吸引大家的注意,也可以增加觸及率,讓更多人知道現在學生會在做什麼。
(追問)所以如果您當選,會透過YouTube或是其他管道上傳影片讓大家知道學生會現在的狀態嗎?
A:對,希望用一些比較有話題性的方式,像現在Dcard常做的街訪,去採訪校內學生或社團的意見。還有像是有同學在交流板發文希望有候選人出面解決抽宿舍的亂象,我有在原文下方留言,但被質疑與抨擊,所以蒐集了更多住在城中宿舍同學們的意見。因為製作影片比較耗時,我就把覺得可以推行的政策用梗圖方式呈現,先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再讓大家閱讀我的文字。
Q:請問您認為學生會及學生會會長在校園中的定位為何?應該首要關注、參與哪些面向?
A:我認為學生會是學校和學生之間溝通的橋樑,學生如果有反應或意見都可以給學生會。臺大學生會具備一定的民意基礎,在全國算是聲量較大的學生自治組織。如果校方在政策施行上有資金、場地或其他困難,也會代替學校告知學生為什麼這個政策不可行。另外我覺得首要推廣的,就是學生的權益和議題活動兩個面向。
Q:您這次競選並未成立粉絲專頁、也無競選團隊。學生會職權範圍其實滿廣泛的,想請問若是當選學生會,您會如何組織學生會的部門、推動政見?
A:為什麼選擇不成立選舉團隊,一是不喜歡欠人情,二是就算當選也是我當選,沒有必要增加其他人平常的負擔。另外,選舉中可能有些被大家放大檢視的部分,不希望牽連自己的朋友。但當選之後,會廣納相關人才加入。雖然我沒有團隊,但不代表朋友不多,將來會納入對相關議題有深入了解的人。學生會現任成員當中,如果有一定能力,也會徵詢留任的意願。
Q:您在生治會工作的經驗中,是否曾關注到學生自治組織運作上的問題?若有,您計畫如何改善?
A:在生治會經驗中,我發現宿舍總幹事的參選意願、擔任意願不高,且經常同額競選,而我那屆是有兩個參選人,我覺得有競爭可以讓參選人更積極尋找問題、提出解決方式,讓宿舍經營可以更好。因此我希望學生生治會可以有獎勵金,只要做事達到多數舍胞的期待,就可以領取獎勵金,如此可以促進參選意願,讓成員更認真投入服務。
(追問)那您覺得獎勵金制度可以移用到學生會上面嗎?例如編列獎勵金預算給學生會幹部。
A:如果我當選的話並不會領,但如果有長年招募不到幹部的部門,可能會視情況編列獎勵金給願意任職的成員,我希望能爭取以活動或專案成效為指標,發放一定的獎勵金給成員。
Q:就您觀察,您認為學生會在向校方爭取學權的困境為何?若當選,您要如何解決學生無法進入決策中心的問題?
A:在學權上,我認為即使出席校級會議也不代表能進入決策中心,很多時候是校方提了臨時動議,因為學生代表佔席次少數所以就通過了。一是校方會懷疑學生代表的代表性不足,再來就是席次問題造成權力不對等。當然學生席次不可能大於校方的席次,所以現在有些團體倡議修改大學法,希望增加學生代表在校級會議上席次的比例,我是支持的。希望校方先擬定會議流程提早讓學生知道,讓學生代表在會前可以先蒐集學生意見(但似乎本來就會公布議程,只是不知道校方會提哪些臨時動議),或是減緩臨時動議通過的時間。
二、政見
Q:您在政見中提到希望設立新的補考制度,想請問您如果施行補考機制的話,應該要如何執行才能避免公平性的問題?
A:我會有這個構想是因為大一時普生被當掉,雖然當初的普生沒有擋修,但學校有許多課如果被當又無法暑修,很容易因其他必修課擋修而影響學習規劃或延畢。至於補考的方式,我想到的是高中的補考機制,加上陳前副總統在一次演講中有提過當時臺大的補考制度,因此我想能否把過去的經驗應用在現今的校園內呢?現行《國立臺灣大學教師繳交及更正成績辦法》中規範的「補考」僅針對期中末考請假的同學,我覺得可以配合現在的「學習調整制度」一同推行。另外,我認為在推行時應先從超過一個科系的共同必修開始。而談到公平性的部分,我認為應比照現行的辦法,就算補考通過也僅能按照最低標準計算分數(因事假補考且成績及格者,學士班學生概以C- 計算,碩、 博士班學生概以B- 計算。),較不會產生公平性的問題。
Q:您在政見中提到希望成立一個出租台大版,想請問學生會成立該版的主要目的以及必要性為何?應如何管理?若發生爭議或違法情事,學生會及管理者是否具有責任?
A:可能有人第一時間看到的時候會覺得我在針對出租孟孟,但其實沒有,出租孟孟作為台大人力出租服務的先驅,她的事只是提點了我此議題的重要性。孟孟比較傾向情緒勞動,我認為出租勞力並不只限於情緒勞動,我希望可以成立一個類似出清台大的平台,整合這些勞力需求,與目前販售物品的「出清台大」做出區隔。至於爭議或違法的部分,我認為只要不要違反社群守則和現行法律都可以接受;而若有爭議性較高的事件或貼文,管理員也不該撤文,而是應讓大眾了解該篇貼文產生爭議的理由,甚至能讓大家一起討論該如何改善。最後,我認為一開始便可以在社團版規中表示「只要不要違法版規或法律,想要出租什麼都可以」,而交易間發生任何問題的責任由出租者及承租者承擔,並非由社團管理員。
Q:您在政見中提到目前學校缺乏學生睡眠空間,但之前吳奕柔會長推行睡眠空間未果,請問您是否了解過去推動時遭遇的困難?又該如何突破這樣的困境?
A:之前活大地下室曾設有午睡空間,但後來考量到地下室漏水、怕蚊蟲滋生學生使用不便,所以便撤除了。在政見中我提到兩個方案,第一種是希望利用校內使用率較低的教室設置小隔間的休息室,同學可以在其中做瑜珈、冥想、休憩,若能配合附近廁所的洗滌器,甚至可以作為宗教的禮拜場所。另外一個可行性最高的方案,則是在博雅、綜合這類的教學館設置如社科院圖書館中的躺椅。
在我政見中另一個與休憩相關的方案是設置溜滑梯。雖然這個政見聽起來很荒謬,但我覺得可行性其實不低,像在慕尼黑工業大學的巨型溜滑梯便很有名。我認為溜滑梯需要的空間相對小且彈性,而且成本低,並非不可行。而我提這個政見另一方面是希望可以突破框架:大家第一時間可能覺得很荒謬,但其實這是已經有先例的方案,現在很多國中小在校園空間改善計畫時也會設置溜滑梯。我在政見中也有提到跟安全性相關的部分,如電子閘門等。
Q:您在政見中也提到許多關於空間改善政策的部分,因為您過去已有一年的生治會經驗,想請問您認為在宿舍內推動空間改善可能會和在校園中推動有什麼差別?
A:我認為最大的差別是受眾的不同,像我們男宿的受眾群便只有18-20多歲的男性,但在學校進行空間規劃時就必須考量到不同年齡、性別等更多元的使用者。像我們男三因沒有長期身心障礙的舍胞,無障礙空間與設施便略顯不足,但若在校園內就必須考量到有這類需求的使用者。
而在宿舍內推動議題時,只需要將問題與住宿組反應,進一步溝通規劃和經費即可;若要在校園內推動,則必須與許多不同的單位進行配合,我認為只要空間規劃具一定民意基礎,有多數學生支持,學校就必須審慎評估可能性。
Q:請問政見中,學生會費投資的目的為何?學生會費全校同學繳納,且會費之使用受學代會的監督,請問你要如何實現讓校內同學(如證券研究社同學)以會費投資的可能,若有虧損、圖利個人等問題該怎麼解決?
A:我當初在提案的時候,沒有以當期的「會費」而是以前年度的「盈餘」來提議,如此可以解決掉很多疑慮。像剛剛講的虧損問題,基本上是照著校務基金的運作模式,不會使用高風險的投資工具,在盈餘的部分也會避免高風險的投資方式,就算遇到虧損頂多也僅是上年度的盈餘減少。至於操盤者的問題,我會希望以團隊的方式進行,而我會希望這個盈餘可以參考校務基金的投資標的,其實現在的校務基金也是有受到學生的監督,例如石化業、重污染產業的撤資。
Q:最後,想請您跟我們解釋一下您最近發表許多政見的城中宿舍問題,其中一個是校車的班次、停靠站的問題,很多同學都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校車的班次減少讓同學時間很受限,停靠站的稀少讓大家要走很遠或者會趕不及;第二是騎乘車的補貼,你提到可以補貼共享機車或者共享單車的騎乘金,這樣的政策希望如何達到效果、要如何實現?
A:城中宿舍的政見一開始沒有包含在我的政見內,是有人(在交流版)提出而我在下面留言。我當時的想法只是覺得也許因為二年級上學期,醫學院的學生大部分課還是在總區,所以他們會先抽總區宿舍,排擠到僅在總區上的同學的權利,於是我就直接詢問是否可以透過更改課表或者上課地點方式解決。後來引起不小的反對,滿多也都是我自己的朋友,之後我就跟許多人討論,思考如何改善,並把比較有可行性的丟到交流版上,這是我覺得可以做的方式。
校車班次跟停靠站的問題,目前我知道學生會已經有爭取到校車班次增加,也可以延伸到班次增加勢必學校負擔的成本也會增加,目前兩校區之間的校車是免費的,我覺得可以利用問卷方式調查有在兩校區來往的人是否同意在尖峰時期負擔部分票價。
(追問)若同學不接受需要負擔票價呢?
A:所以我同時推動共享單車或者機車的騎乘金,若校車這邊的問題難解,我想是否可以透過其他的載具去解決往返交通的問題。
Q:另外,北北基宿舍問題也是很多人在討論的,目前北北基學生抽宿舍的順位是最末的,其實也很多北北基學生每天要花費很多的時間通勤卻無法獲得住宿舍的權利,想問你在面對這個問題有什麼想法、解方?
A:那一期的會議我有以宿舍代表的名義去參加,當時有人詢問是否能考量到北北基的通勤時間爭取長期的住宿,住宿組的想法是不要去影響到目前學生的權益。這涉及宿舍總量的供應問題,目前基隆路的和平高中對面的停車場將要蓋新的性別友善宿舍。
Q:校車都會在固定的站點停,有些同學會把腳踏車停在校車站點附近,就會造成某些時候那個地方的腳踏車位不足,例如大門口的地方、綜合教學館,配合校車的政策可能有什麼改善方式嗎?
A:我覺得第一個就是增加附近腳踏車的車位,還有我的政見中也提到是否能將目前既有地下停車場的上樓的入口增設體溫量測站,避免同學需要多花時間從外面繞路走進教學館,因此佔用太多平面停車位的問題。
另外,騎乘金補貼的部分,是希望可以跟業者商談優惠。目前所知學生會有跟WeMo業者談往返兩個站點的優惠方案,在基隆路立體機車停車場設置站點,城中則還需評估共享機車租借的網路訊號問題。我想可以推動其他業者或者YouBike也加入,也可以加入更多的站點,只要從總區到城中都有優惠。
三、議題理念與推動
Q:臺大學生會作為臺大學生群體的行政組織,卻存在著選舉投票率低的代表性問題。請問若學生會在面對一個需要表態的爭議時,對內及對外要怎麼進行衡量、決策?
A:我認為學生會在擬定政策、議題發表前,可以有一個納取不同意見的平台,在實體或線上邀請關注相關議題的社團、個人發表己見。像是先前的學習調整制度,也是發送問卷調查後才著手實施,類似作法也能夠繼續採用,讓不同意見可以被表達出來。
至於有些沒有絕對對錯的議題,學生會就盡可能把不同的面相呈現出來。學生會可以發表自己支持哪一個面向,但也要注意反面意見,我們會積極去和對方說明為何學生會選擇與他相反的主張。
(追問)那您覺得臺大學生會應該扮演一個中立的角色,還是一個站在支持改革、改變的立場?您會比較重視進步價值,還是認為應該統合多數人的意見?
A:我覺得多面向同時呈現,和學生會要對外發表某個價值理念是不衝突的,即便多數人可能較不接受某些價值。今天學生會可以去釐清為什麼我們選擇進步價值的理據,同時去瞭解質疑的聲音,並予以回應。
Q:您剛剛談論較多的都是學校內部如民生、學生權益等問題。若您當選,面對社會重大議題時,站在臺大學生會長的立場,會不會表態或選擇跟這些議題合作?
A:我原本認為選民不會注意我的理念,所以沒有提及。但後來我發現,會出來投票的選民其實他們多半都會注意候選人的理念。
所以在政治或社會議題上,現在就可以稍微談談我的立場。我對於性別、政治、文化等議題,我的中心理念就是多元包容,但在政治上我認為台灣主權獨立而非統一,主權是不能多元的。但同時我也是個溫和派,我也是會跟統派立場的學生、支持者交流,從而能夠理解因為他們的成長背景、接收資訊,才讓他們做這樣的選擇。
社會議題部分,我覺得臺大學生會在台灣是最具規模和代表性的學生組織之一,具有一定的媒體聲量,所以學生會可以扮演讓全台灣學生甚至民眾注意到某些議題的角色,把議題拋出來讓社會大眾知道、帶起討論。
Q:前幾屆學生會都有進行校園轉型正義措施。請問您對轉型正義的理解是什麼?您之後會注重轉型正義的哪個面向?
A:轉型正義方面,我覺得去除威權不一定要將威權物全數拆除,比方說中正紀念堂,有人認為應該完全拆除,但對我而言它象徵著一個歷史過程,拆除它不等於威權就此去除,我反倒希望把它做成人權紀念園區,讓人知道曾經有這樣的建築、威權意識存在過;若完全拆除的話,後代就不知道有過威權這樣的存在,我們可以怎麼在後威權的現在,讓大家知道並喚起對那個時代的認識,並避免繼續犯同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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