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12日 星期二

意識報040刊目錄(04/12/2011)

封面繪圖:黃韻玲


意識社論
社論:兩岸招生競爭 台大定位的省思 ◎台大意識報

議事單篇
好博雅,不用嗎? ◎歷史三 周芷萱、土木一 溫亞倢
宿舍斷網:透視台大的網路管理 ◎外文二 范捷茵

意識校園˙日文課
加減一二三,日文課的可能變革 ◎人類二 黃得城
日文課風波:不見頭尾的決策過程 ◎法律三 吳俊志

意識專題˙杜鵑花節
十五年目睹之怪現狀:杜鵑花節之起源與現況 ◎法律三 吳俊志
杜鵑花節的基石:大學的理念 ◎歷史三 周芷萱、外文二 范捷茵
杜鵑花突圍 打破博覽會的框架 ◎社工二 董 昱

意識校園˙iFood
ifood之緣起 從理念出發 ◎社會四 陳聖為
東吳可以,台大不行嗎?──給台大宿舍一個廚房 ◎社會四 陳聖為

意識校園˙體育課
我們選不到體育課 ◎法律二 張嘉珊
問題的根本,改變的契機 ◎政治二 謝佳榮

義士廣場˙讀者投書
自稱警察不明人士 暴力阻止學生聲援茉莉花
反國光石化與大學生的社會參與


好博雅,不用嗎?──檢視台大的空間利用

◎土木一 溫亞倢、歷史三 周芷萱



  這學期開始,校園內敲敲打打施工中的建築物終於又少了一棟──博雅教學館落成,希望能紓緩台大長期的教室空間使用不足的問題,而經過五年的規劃,博雅大樓終於開始啟用。博雅教學館──98年3月23日開工,在100年2月完工,屬台大的第五棟教學大樓,共五層樓高。根據校方表示,博雅大樓的興建是為了支援小組討論必需的討論教室、以及熱門通識的大教室。


實地走訪

  走近館前,迎接著我們的是幾塊草地與白磚走道,館內普遍採光良好,空間偌大的四百人大教室,提供大型人數班級使用。一路上到三樓,有廣為同學討論的「透明小教室」,四面皆由透明材質打造,引進陽光,打破了封閉型小教室所帶來的壓迫感。四樓的「討論教室」,桌椅位置經過特別的設計,與傳統教室面向黑板的桌椅擺置有所不同,加上寬大的方型桌,使學生可以面對面溝通、做作業,符合討論的需求。走往白色小陽台往下看,可以發現建造者在二樓陽台木製地板上留了一個洞口,讓從一樓生長的樹木可以自然伸展。五樓屬於辦公場所,一至四樓共有七間大型教室和二十一間討論型小教室。

  在空間配置上,博雅館預留了許多空間,如:一樓的廣場、二樓可與地面連接的陽台、三樓的木製陽台等,雖有些學生質疑其實用性,但在視覺上,實際獲得了許多寬敞的觀感。學生在往後的使用中,也能在預留空間上規劃更多的活動。


初次見面的健康檢查

  開學的第一個禮拜,同學期待地到博雅館上課,卻發現這裡遠不如台大其他的教學館,既沒有無線網路可以使用,插座也不足,桌面並無插座,只有少數的插座在教室兩旁的柱子上。

  大教室空間最多可以容納440人,有助於熱門通識選課人數與空間的問題紓解,如白先勇教授的「崑曲新美學」。但增加了容納人數,卻也縮減了底下同學的座位大小,一長直排位子的空間設置,讓中間的同學進出十分不便,而椅子本身的設計,並不利於同學向前讓位及進出

  為了因應台大過多的腳踏車停放問題,博雅大樓同時也規劃了地下室提供大量的腳踏車停放,並設置斜坡道方便腳踏車上下。但是坡道的規劃,儘管學校在坡道兩側貼滿了警語,提醒騎乘斜坡道的危險並要求使用牽引的方式上下,依然經常看到學生在坡道上奔馳,令人為其安全感到擔心。


校園空間的新可能

  博雅的完工雖然紓解了台大部分通識及討論教室不足的問題,但在校園空間已不足的台大,花了如此多的空間興建新大樓,達成的效果究竟如何?

  儘管通識課有了大教室可以容納更多人,看似解決了人滿為患的問題,但事實上學生一窩蜂的選課情形,無論教室再大都無法滿足,校園的空間應該不只用在解決這個狀況上。用以進行討論課的小教室是否真有所欠缺也令人懷疑,根據台大教室管理系統,其他教學大樓的空教室依然相當多,博雅大樓的使用率也並不高,尤其是討論用的小教室。以星期一為例,小教室近乎八成的時間是空的。因為討論課大多在最後一節才進行,因此被使用的時數並不多,但也正為這樣,其大量興建顯得非必要,空餘的中型教室同時可以滿足討論需求,也可以做為其他用途,實用性似乎比小教室來的高上許多。

  看著空蕩蕩的教室,以及越來越小的校園綠地,博雅大樓在台大總區佔了相當大一塊區域,但對於校園空間的運用是否真有助益?未來是否可以顧及更多的校園空間使用問題,以及更加貼近學生的需求,我們拭目以待。

宿舍斷網:透視台大的網路管理

◎外文二 范捷茵


宿舍斷網:透視台大的網路管理


  三月二號晚上,校園網路發生了連外網頁無法正常開啟的狀況,校內連線諸如從學校信箱收發郵件並不受影響,卻沒辦法連上其他校外搜尋引擎或社群網站等。到底網路出什麼問題?大家都在揣度可能的原因,臆測的範圍從變電箱爆炸、維修、到路由器(註1)故障都有,但更多的是毫無頭緒、不知所措的使用者。這次宿舍斷網事件顯示出多數人對校園網路的陌生。校園的資訊化使我們高度依賴網路,台大校園網路背後的管理及運作卻很少人能真正掌握其輪廓。

  首先,宿舍斷網事件發生的原因及後續處理是我們第一個要解開的謎。

  據計中資訊網路組表示,這次事件導因於校園網路骨幹路由器系統異常,整起事件涵蓋了整個台大校園,但因為事發於晚上十一點,學校辦公室、實驗室的網路使用者為數不多,卻正是學校宿舍網路流量的尖峰時段,因此受影響的使用者大多為住宿生,導致多數人誤以為是「宿網」出了問題。

  事件發生當下,計中緊急將路由器重新開機後即回復正常。事發後,計中方面亦採取諸多因應的預防措施,例如連絡設備原廠(Cisco)勘查機器、建置監控機制以監測路由器的效能等。

  但同樣的事件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如果只是頭痛醫頭,全校師生仍然處在不知何時斷網的困境中。因此使用者另一個迫切想了解的是,是否能避免類似的網路不穩事件再次發生。

  解決網路問題的關鍵在於設備更新。而計中添購、汰換設備的經費,一部分來自學生的網路使用費外,另一部分則來自於教育部的專案撥款;但礙於投資金額龐大,因此更新重點以整個台大校園為主,宿舍則是分批逐年進行更新。第一批校園網路效能大幅提升,是在五年五百億(註2)的經費挹注下才得以完成;時至今日,有鑑於校園網路骨幹在全年無休的狀態下運作已有五年,計中考慮重新規畫校園骨幹的設計和架構,希望透過新設計和新設備提供更理想的網路效能;並朝有兩台機器互相支援的方向努力,希望即使其中一台機器受突發事件影響,仍有另一台機器可以接手,減少因為使用者因為網路異常造成的損害。

  但即便機器逐年更新,人力配置的腳步始終沒有跟上。計中內部只有四位工程師,工作範圍卻囊括校園網路的設計和維護管理,再加上中心人員採上班制,問題處理的時效性並不高。如果網路問題是發生在非上班時間,我們只能指望有計中內部人員在下班時收到郵件(註3)、看情形回覆、處理問題,效率上比遇到硬體問題時要差得多,因為若硬體發生問題,計中與廠商之間有簽約保證一定時間內有人員到場維修。在這方面計中建議,大家可以先把問題回報網管,讓網管檢查是否為內部問題,例如電腦的問題或者IP被鎖,以增加處理問題的立即性。

  在校園網路出狀況時,負責管理維護的計中難免成為眾矢之的,但經費不足卻始終是一道難以跨越的障礙。我們並不是就這次網路突發事件做事後指責、補刀,也不是苛求計中做出全年網路運作正常等不切實際的保證;而是希望計中能提供更透明化的資訊,讓大家更了解與我們息息相關的校園網路,也希望在網路除了被視為衡量校園現代化、資訊化的重要指標外,更宛如自來水、電力等民生必需品般理所當然的今天,期許校方能以對待民生必需品的心態,投入更多資金人力維護一個穩定的全校網路,提升校園學術及生活品質。



補充資料

1.所有網路會經過一個骨幹叫路由器(router),整個網際網路即許多路由器接連而成。
2.教育部五年五百億計畫第一梯次兩年期計劃執行時間為2005年至2007年。
3.計中歡迎大家遇到網路問題時投信致網路組net@ntu.edu.tw

十五年目睹之怪現狀:杜鵑花節的緣起與現況

◎法律三 吳俊志



杜鵑花節之沿革

  還是春寒料峭的時節,學生們還在為新學期暖身,據滿椰林的杜鵑卻迫不及待迎風開放,而順著這勢頭,台大每年三月中以杜鵑花為名,舉辦一年一度的盛會。在新體育館裡,各學系搖旗吶喊期待攤位前能多些駐足的目光;館外,各個社團攤位亦不遑多讓,而今年校方還添了不少藝文表演,時值假日不少人扶老攜幼而來,儼然成為一個觀光景點。

  事實上,杜鵑花節起源於1997年,至今已有十五年的歷史。杜鵑花節是全國第一個由大學主辦的招生博覽會,雖然名為招生博覽會,其最初的目的,還是在為高中生提供大學科系的相關資訊。

  在聯考的制度下,大學與高中之間出現了知識體系的裂痕。學生在高中接觸的學術內容與大學有極大的落差,在批判思考能力還尚未養成的情況下,高中生對於大學的觀念仍多停留在分數、排名、志願的層面上,對於「校系所學為何」、「究竟符不符合我的興趣」等問題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因此,雖然當時把這個活動定位在校系博覽會,主要的目的應該還是藉由活動的溝通與對話,避免這種資訊上的落差造成學生用高中學科的思維來挑選科系,進來之後卻騎虎難下。

  校史稿中用了這樣的一段話來描述杜鵑花節:「非靜態性的、非由行政人員主導的教育展,而為在校學生自行主持的、具有儀式(ceremony)性質的系所博覽會。透過寓教於樂的活潑活動介紹各系所的發展特色與教學內涵,非但能吸引優秀高中學生,亦能促進參與學生對本系的了解。」 由此段文字我們可以發現,杜鵑花節的另一個目的,是藉由學生的自主運作,圖破官方視點的僵化。如今,儀式的活潑是足夠了,但是否真有在思維上突破傳統的窠臼?

  就我們觀察,在十幾年來的發展之後的今天,大學仍未成功引導高中生的選擇,反而被主流價值觀牽著鼻子走。杜鵑花節彷彿只是一個大賣場,顧客想要發亮的蘋果,我們就把蘋果塗的光鮮亮麗;然而,這只能稱得上是推銷而不是介紹,我們不過只是努力配合市場建構學系的形象,希望自己提供的學系,如商品一般,可以獲得更多青睞,至於當初傳遞完整系所資訊的初衷,早就不知不覺的被遺忘了。


現狀與質疑一:失去方向的問題

  如前所述,即便現在的杜鵑花節本來就是以博覽會的名義出現,但畢竟介紹上還是打著「為參訪者提供臺大各學系最直接的資訊」的標語。而我們所見所聞的卻是搖曳生姿的學系市場,至於資訊是否真實是否直接,願意細究的人也不多了。不能否認,大多數的學系都傾盡全力在籌劃這次活動,在創意上、在事前準備上每年都有進步,讓高中生感覺到這不僅僅是一個學術活動,也能感受到大學的朝氣與熱情。然而各系所固然用心,其用心的方向是否與活動的初衷有所偏移,又能如何去反省呢?

  正因為高中生缺乏資訊,對大學不了解,系所博覽會才有存在的必要;然而,以博覽會為形式的杜鵑花節,對於千里迢迢來參加的高中生,究竟提供了什麼資訊?據法律系負責介紹的同學表示,來參訪的高中生有興趣的問題不外乎兩個:其一,怎麼進?學測指考分數要多少,面試的標準如何?其二,出來能幹嘛?工作好不好找,薪水又有多少?至於大學課程讀些什麼學些什麼,不少高中生不是無從問起,就是根本興趣缺缺。社工系的陳同學也表示,來探詢的重點多聚焦在將來的出路如何,系所課程內容相對乏人問津。系所博覽會的目的應該是對大學的學術內容作介紹,而不該如就業博覽會般的全然功利導向。如果高中生感興趣的是出路而非課程,那要未出社會的大學生提供資訊豈不謬哉?

  杜鵑花節反映了一種社會現狀:高中生不知不問,求學的下一個階段對他們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對此他們缺乏充分的想像力,因此問題只能圍繞畢業出路等問題打轉。這些高中生與其說尋找一個方向,不如說要求一個心靈的寄託。彷彿走過這趟就像去廟裡拜過一圈,可以更執著在自己的選擇上罷了。


現狀與質疑二:尋找方向的大學生

  既然身為消費者的高中生是這樣的態度,那擁有更多資訊的生產者,即大學生們,難道也只是如廟堂的神明一樣,對此現象不聞不問?理想上,向高中生傳遞系所相關知識的,應該是要對系所有一定了解一定反思的學生,但實際操作的結果,卻變成大一學生「參與校園活動」的舞台。當然,高年級的學生未必對系所有更多的了解,如果這些大一新生本來就對自己的科系認識更充分,我們當然不反對,但事實上這些學系介紹的人才又是以對系所的了解程度來甄選的嗎?踏進校門一個學期,還在摸索新生活的新鮮人們,突然要他們以過來人的姿態說明這個科系,憑藉的是什麼?是系學會苦心孤詣擠出的說詞稿?還是簡便的升學資訊?如果系所能介紹的東西都預先決定好了,那我們安排學生在攤位上有何用意,直接發傳單不就好了嗎?

  自然我們不能以偏概全,就我們觀察的結果,大多數的系所都非常用心投入時間精力來經營這次的活動,我們疑惑的是這樣準備的方向,是否有值得檢討之處?舉例來說我們都知道,任何學系有自己的優點,也都有各自的侷限與困境,我們不能期待高中生有發現這些侷限的問題意識,但也甚少系所攤位真的對此開誠布公的。如果介紹者無法察覺這些侷限,那所給予的資料是否完整就值得討論了,而如果這些對介紹者來說是說不出口的真相,那這就不是介紹而只是推銷了。

  在這次的杜鵑花節,各系無不竭盡所能,為了迎合高中生市場,準備了一切他們有興趣的就業資訊,即使這些資訊離我們都是那般遙遠;許多學系(院)還穿起了白襯衫,把自己塑造成高中生心目中的專業期待,可惜他們認同的似乎只是職業,而不是學系的知識內容。

  值得我們思考的不只是現狀如何,更該思考的是甚麼樣的活動設計造成如今這般情景,而我們是否有其他選擇的可能?杜鵑花節被定位為一個招生博覽會,理想上,它的本質在於給高中生一個獲取資訊的平台,避免在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下,隨著分數或是社會期待選擇了自己沒有興趣的領域。杜鵑花節不該是各系所爭奪高中生好感的角力場,沒有市場壓力的大學生,應該思考的是用什麼方法讓高中生得到更完整的資訊,在更清晰的平台上做抉擇。

杜鵑花節的基石:大學的理念

◎歷史三 周芷萱、外文二 范捷茵



  世界上的大學大致上可分為兩個走向,一是歐洲的精英教育,二是美國的公民教育。歐洲的大學教育旨在培養支持國家的專業人才,採行菁英教育的方式,不僅入學門檻高,畢業也相當困難;美國的大學教育則反之,目的在替國家培育公民,可以說是人人有大學念,對於畢業的要求也並不難。

  台灣過去採用歐系的菁英教育模式,近年來卻逐漸走向美系的公民教育。大學數目也急速的增加,新大學如雨後春筍般的出現。然而這樣的改變進行的過於快速,制度改了,想法卻還沒改,學生們對於讀大學的目的逐漸模糊,甚至,今天身為大學生的我們不問,為什麼要念大學?


進大學的原因?

  即使在一個充滿大學的台灣社會中,大學生仍然是被賦予「國家棟樑」的正面意涵。當新聞媒體上刻意放大「某某大學學生」等字眼,評論其舉止、形象之時,背後也傳達出社會對於大學生的期許。社會已經把「大學」這塊招牌打得響亮,讀大學彷彿是一條不得不選擇的道路。

  而近年來,台灣高等教育擴張迅速,擴張前期為了因應國家建設需要及配合社會經濟發展,因此大量增設公立大學、鼓勵私人興辦私立大學;而後期則多為體制上的變革。無論擴張原因為何,根據99年度教育部統計表顯示,全台灣至今已有163所大專校院,大專校院的急遽增加是一不可逆的趨勢,大量的大學院校高等教育機構儼然使讀大學成為一種基本公民權。當大量大學畢業人才湧入市場時,一紙大學文憑變相地成為求職時的基本門檻時,從另一方面看來,或許讀大學是為了掌握未來職場的考量。

  大學學齡人口將近百分之七十的現象,使得後續許多質疑的聲音浮現,諸如「讀大學必要性」或是「社會上是否需要如此數量龐大的學術研究者」。然而,太大量的大學生基於社會環境、而非深造考量的動機進入大學,才造成如此龐大的大學人口。我們除了深究既成事實的背後原因,更重要的是著眼於改變現況,給自己一個念大學的理由、一個讀大學的方向。


大學教育目的?

  不管是因為社會價值取向或是順應時代潮流,當升大學不再為求學術上的深造,而是以職業學校的認知去期待大學這個學術社群的教育時,其中便產生巨大的落差。

  舉例而言,大學生要求課程中學習到未來可以應用於職場上的知識、技能。當學問最終的目的是走入社會、回饋人群時,這般期許理當合於情理;然而不少人對課程價值評斷的指標最終只剩下「就業目的」這個依據,只要課程所學不符合市場需求、無法放在履歷上達到加分效果時,便否定其價值。大學教育於此猶如職業訓練,大學的價值更僅僅圖存為公司企業培育員工的一所大型機構。

  如何定義實用與否是一個問題,但更值得深思的是,隨眾從流本不該是大學的教育目的,那麼大學教育期待達到什麼目的?

  首先,學術理論教育培養的是核心能力、是實務操作背後那塊理論的基礎。理論和實務互為辯證關係,學科的理論、以及研究學問的方法論都是為了之後的實務發展打穩根基,因此大學的理論教育並非空泛而不實用,其發展學術、培養研究人才的同時,也帶動了應用層面的進步。

  再者,大學裡傳授的並不只是實質上的知識、技能,更多時候,作為一個知識和社交的場域,一個社會的小型縮影,我們得到的是一種無形的文化資本、社會資本。

  在大學這個自由開放的環境中,我們廣泛接觸不同領域的人、接受不同信念、認知等價值觀衝擊,在這過程中讓我們更了解自己,剖析人格特質、重新定位自己的社會角色;並培養獨立思考、分析判斷、批判評論的能力,或甚至建立一套審美的觀點、選擇的標準等。

  即使這些無形的能力與「實用」沒有直接絕對的關係,但對人格成長、生涯規劃、發展卻是重要的。即使未來並非從事學科相關職業,也仍會受到大學時這些潛移默化的資產所影響,如何單就「職場條件」、「實用與否」評斷這些能力的價值?


大學理念的可能答案?

  1962年Tom Hayden在「休倫港宣言」(The Port Huron statement)中提到,大學與社會之間的連結、知識上的獲取、校園內部自由多元的風氣,都是醞釀下一場偉大社會改革的溫床。

  此宣言的提出背景在美國60年代左右,針對社會上普遍的自由主義意識型態提出批評、質疑,其中包括種族平等的假象、民主與資本化下失去的社會正義、社會普遍對變革保持戒慎恐懼的心態等等。當時的學術菁英們提出了許多新的概念和想法,後來被稱為「新左派」,他們賦予社會更多元的意涵,使許多社會行動更有能量,並且嘗試著改革社會現況、改善人類處境。

  半世紀後的今天,社會強調個人表現、獨立意識、和自由行為,當如此個人主義的思想過度擴張時,浮上檯面的是同樣的問題:我們不再關心人群、不再擁有共同奮鬥的大目標、甚至以冷漠疏離對待公共事務,人群和周遭環境逐漸脫節。

  面對這種社會氛圍,大學不應該冷眼旁觀,還必須是引領人群的燈塔。對社會議題投入更多關注、再輔以校園內龐大的知識資源和多元獨立的思想力量、最後以思想辯論刺激彼此想法、找出問題點的解決之道。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不需要刻意成立另一個「新左派」社團,也毋須起草另一份「休倫港宣言」,因為此際的大學,就已經是一股推動社會進步的學潮力量。

  大學之理念是一個堅定不移的方針,引導我們在現今這般的教育方向下,如何期待大學、社會、與個人的發展。

杜鵑花突圍 打破博覽會的框架

◎社工二 董昱


  台大於每年三月舉辦的杜鵑花節總是吸引了滿滿的人潮,會場的學生和家長擠得水泄不通,會場外的社團也是使盡渾身解數的吸引觀眾的目光,可說是熱鬧非凡。不過,就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中,當我們用新的視角來觀察台大的杜鵑花節時,還是能發現其中仍不乏可以改變的空間。


博覽會框住了誰?

  在台灣現行的教育體制當中,不難發現高中與大學的知識體系是斷裂的。高中所學習的內容沒有辦法對應到大學科系的知識,即便是「物理」、「國文」、「歷史」這種名稱上與大學科系相對應的科系,高中和大學所學內容也已經大相逕庭;更遑論如哲學、人類、社會、政治……等極少被安排在高中課程中的學問。為此,杜鵑花節的目的,就是希望透過大學生和高中生的對話,消除這種因為教育體制所造成的「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使得高中生能夠獲得更充分的資訊,對於各領域的學科有更多的了解,進而選擇自己有興趣的科系就讀。

  但實際上,杜鵑花節並沒有完全達到這樣的功能,最主要的問題在於:「博覽會」的形式使得資訊沒有辦法完整的被傳遞。博覽會使得大學科系如超市中的商品一般,被動的任人挑選;這種「假裝」賦予高中生自主性的結果,就是使得高中生在面對許多科系的狀況下,仍然只是將大部分的時間,花費在自己本來就「以為」有興趣的科系,宛若到廟裡拜神求籤一樣,只求心安。

  除了高中生之外,大學生的行動也因為「博覽會」的形式受到束縛。大學生在博覽會中宛如推銷員一般,向高中生販售自己的科系;然而,這樣的行為與杜鵑花節的必要性是衝突的,但因為身處於「博覽會」的空間,大學生們便不容易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如何產生,甚至以一些看似有理的論述來支持推銷的行為,如:「如果我們揭露自己的缺點,就無法吸引高中生來讀我們的科系」。

  這樣的論述隱含著對於博覽會的支持,甚至讓人產生每個科系都是完美並且符合個人需求的幻象;然而,杜鵑花節的目的,本來就是要讓高中生對科系有更充分的理解,而充分的理解本來就不可能只是美好光明的一面。

  大學承載的精神是教育的、是批判的,但是在杜鵑花節當中,我們看見的只是消費者和推銷員的關係,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博覽會的形式勢必改變。


坐下慢談:還給高中生說話的空間

  在杜鵑花節的科系博覽會中,最可貴的部分就是大學生有機會可以和高中生有相對平等的機會,一同對於一些事物產生對話。杜鵑花節中,對話的形式多以站立、短時間的談話為主,這樣的形式並非全然錯誤,但也使得談話的空間被限縮了。

  「坐下慢談」是一種針對於杜鵑花節中,大學生與高中生的對話內容與形式的新想像。它並非真的是要大家真的坐在高級的沙發上,閒情逸致的捧著咖啡杯閒聊,而是要求杜鵑花節中的大學生提出值得討論的問題,透過和高中生對話之後,再從自己系所專業知識的視角,提供一套可能的看法;換言之,「坐下慢談」針對的是透過改變談話的內容,進而去影響「博覽會」的形式。

  在對話的內容上,大學生最常被問到的問題不外乎升學資訊、以及就業趨勢兩者。然而,「如何進入一個學系」不等同於「認識一個學系」;因此要使人認識大學系所的專業知識內容,不可能只回答升學資訊、學測級分、推甄準備方式……等問題。甚至連修課內容、未來就業趨勢都無法真正貼近問題的核心,讓高中生知道要修習政治學、知道以後的職業是會計師,這些仍然無法回答大學系所的知識內容,也沒有辦法真正的讓人明白自己是否對此領域有興趣。當然,更不論口號式的介紹內容,如:「助人的專業」、「精確的分析者」……等。

  因此,大學生和高中生之間不能只是資訊的供給者和需求者;更多的,兩者之間是在杜鵑花節所建構的平台中討論。杜鵑花節以往都是大學生講、高中生聽完後提問,但如前面所言,這種方式無法、或很難真正的讓高中生認識高等教育的特殊性,使得高中生被動的去接受資訊,忽略了承載於大學中的批判精神;因此,重要的不是應該「講述」什麼,而是應該「討論」什麼。

  討論使得高中生有空間思考、可以提出自己的見解。相對於講述的方式,討論使大學生與高中生可以平等的參與在對話的過程中。討論的內容可以針對特定的議題,雙方各自提出想法後進行辯論,再讓大學生從自己的學術專業出發,給予一個可能的視角。即使高中生沒有提出其他意見,大學生也應鼓勵他們說出對於其系所的想像,不論是正面還是負面,然後針對這些想法進行討論。大學生不需要害怕高中生或家長覺得自己的系所不好,因為重點在於「為什麼」他們覺得某個系所不好,而這種意見是可以被討論的,甚至可以為大學科系所反省的。

  由此可見,在杜鵑花節中我們期待的不是一個唯一的標準答案;相反的,我們期待高中生有更多的線索和素材,尋找自己想要投入的議題和領域,而這些問題的答案往往是多元的。當然,這樣的目的不可能透過短短兩天的杜鵑花節達成,但是比起講述式的對話,「坐下慢談」的杜鵑花節更能符合我們的期待。

ifood之緣起 從理念出發

◎社會四 陳聖為


  3月22日晚間九點半,男三舍的舍胞大會上在進行著攸關宿舍便當代訂系統—ifood命運的表決。到場舍胞在一番討論後,近八成舉手同意讓ifood在用餐前的一段時間借用交誼廳發放便當。統計完壓倒性贊成的票數後,輔導員尋問有沒有任何人有其他意見。會場靜默了一會兒,似乎大家都同意了。前來說明服務理念,尋求舍胞支持的ifood創辦人邱冠倫這才鬆了一口氣。能夠從冷颼颼的宿舍外,回到溫暖的室內空間發便當,訂購量才有可能上升。不致於天天虧錢,代訂系統也才有繼續進行下去的意義。「你能為他人創造多少價值,能服務多少,就能創造多少利潤。反過來說,若我們的利潤沒有正成長,那就代表我們的服務沒有價值,這是理所當然的。」邱冠倫說。


構想始源

  ifood是在去年十一月底開張的宿舍便當代訂組織,透過網路平台,讓住宿生預定晚餐。晚餐會送到男宿舍區,住宿生不用走出宿舍、不須離開電腦、也不用付外送佣金,就能吃到宿舍附設餐廳和7-11以外的食物選擇。一般而言,一週七天都有不同的餐飲可選—店家由ifood接洽,ifood則由店家所給折扣數中得到利潤。構思出ifood,現在就讀於經濟系二年級的邱冠倫是ifood兩位創辦人之一。令人驚訝的是,他其實不是住宿生。「我是台北人,但因為一個住學校宿舍的同學跟我抱怨,說住宿的人很可悲,天天都只能吃小七,才衍生出這個構想。」邱冠倫並不特別認為ifood是什麼了不起的創意,「這個想法也不是特別值錢,世界上大概有…1000個人想過吧。什麼是值錢?順利發展才是值錢。」講起話來常帶嬉笑,看似玩世不恭的他說起經營ifood至今的心得,卻有著內斂的反省。


創業維艱

  ifood的組織目前共有八人,但一開始就只有兩位經濟系的同學。「我們需要程式方面的技術,所以就有資工系的來當網站工程師。解決平台的問題後,陸陸續續還有幾個工管的加入。」也許是創業的一開始就遇到各種挫折,邱冠倫盤算起ifood現況算是相當踏實。「都在虧錢阿!開幕的第一天訂餐就送橘果子,一百八十人訂,我們就賠了三千五。現在每天訂的人大概是二十到三十幾人,扣掉工讀生的薪資後,每天利潤都是負的。」

  代訂便當的點子新穎,但實際執行起來並不容易。「首先這樣的設計就不符人類的本能,人覺得餓了才會覓食,不太會在五點訂六點的晚餐。」「我們其實很不專業,」他接著檢討起自己,「多少人訂不是問題,我們的服務需要改進才是重點。例如跟廠商的溝通就常常出包—廠商有時很天才,你訂二十個雞腿,他雞腿不夠就直接換給你叉燒。我們主打方便,結果雞腿變成亂七八糟的東西,損失我們能自己吸收,但出一次錯顧客就會覺得我們不夠專業而跑掉。做服務就是這樣,不如預期,會被顧客封殺。只有超出預期,才能讓他拿來當話題,才有成長的可能。」大方承認ifood還有很多問題待解決,邱冠倫認真的說。「我們一開始覺得發便當很簡單,只是發便當耶!但物流方面其實很難很難。」


未來展望

  雖然ifood目前尚未由虧轉盈,但談到可能的未來前景時,邱看來還是充滿希望。「ifood的概念不只能運用在宿舍。台灣什麼東西最多?大學最多。我們可以不斷複製,像沒有暑假的人,待實驗室的,讀書考研究所的,在學校辦營隊的系,我們可以在各個大學開分店,市場其實並不小。所謂構想就是不斷激發,是沒底線的,就看你要不要繼續下去。」講到與創意有關的話題,邱冠倫顯得相當眉飛色舞。

  「除了ifood,我還有很多構想可以去試試看,雖然大多不太可能實行,例如像我就很想讓家教用直銷的方式來經營之類的,因為我被直銷騙去參加過好幾次演講,討厭他們騙人的方式,但覺得他們的制度很不錯,可以與家教結合。」這樣天馬行空的想像孕育了ifood。作為學生嘗試改善膳食環境的一種可能,ifood在重新進入宿舍後能否順利營運值得我們繼續關切,也期待它能夠更加進步,為宿舍膳食創造雙贏機會。

東吳可以,台大不行嗎?──給台大宿舍一個廚房

◎社會三 陳聖為


  三月中的一整個禮拜,活大中庭都顯得鬧烘烘,每到晚餐時刻,都能聽到有人扯著喉嚨,或孰練或生澀地大談宿舍選擇權。「這位同學你住宿嗎?你想要有怎樣特色的宿舍呢?我這裡有貼紙你可以幫我貼上你中意的選項嗎…」他們是大學新聞社,在宣傳他們對宿舍生活的理念—學生自選特色宿舍。「住宿學生該選擇自己想要的宿舍特色,從我們一個禮拜的活動下來,可以看出學生最渴望的不是電競、打game,也不是想要高品質夜點,而是料理部分—能夠親手做、吃些什麼。」大新社內負責經營宿舍議題的張顥瀚說。

  大新社所抽樣的幾十個樣本也許不夠有代表性,但最近崛起的ifood同樣也顯示了住宿學生對現有宿舍周邊膳食供應的不滿足,「我的構想就來自於同學的抱怨,講宿舍東西難吃的不只一個,隨便路邊問一下,幾乎都會得到一樣的答案。即使東西難吃不是事實,同學的感覺是真實的,東西吃膩了嘛。」ifood的創辦人邱冠倫一席描述創意理念的話,恰恰切中了住宿生「吃的生活」所遇到的困擾—不願吃宿舍餐廳提供的東西,又不想/不方便離開宿舍,除了餓肚子或叫速食外送外,幾乎沒有其他選擇。


自炊需求 學校聽唔

  由人不收佣金地代買便當,這條路算是倒吃甘蔗。ifood前些時候面臨了「營利」爭議,差點要被趕走,但因為天天賠錢,學校住宿組認定它不算營利單位,可以在宿舍區運作,暫時可算是危機解除,但除了叫外賣外,住宿學生對自炊的需求呢?校方不允許學生在房間內煮食,這對有自炊需求的住宿生來說,是很大的不方便。自炊並不全是因為不願出門或宿舍食物難吃,一位不願具名的住宿生就向本報表示:「我不吃宿舍餐廳,也不想出門買,是因為台北吃的東西真的比較貴阿!一整天都吃外面,伙食費常常都要兩百以上,生活費是可以支應,但同儕的聚會等等生活上的其他花費不是不用呀!為了不要荷包透支,我只能偷偷摸摸地煮。」

  在房間內烹煮並不值得鼓勵,如同校方反對學生在宿舍內煮食的理由一般,發熱電器所帶來的電壓問題會讓整動宿舍的安全產生漏洞,一般住宿學生不懂得計算插座的上限瓦度數,若隨意使用,後果是危險的。但這並不代表自炊該被完全否決-妥善地在公用空間設計簡易廚房,設置獨立的電路,既能滿足學生煮食需求,也不會造成危險。但台大目前只有部分女生宿舍舍區提供簡單的烤箱、電鍋、微波爐,且沒有配套線路與設備,瓦斯爐或電磁爐等皆不可以使用,而在男生舍區,相關設備更是付之闕如。


東吳可以 台大不行嗎?

  「剛搬進來時,舍監(宿舍輔導員)告訴我們不能煮,因為可能會讓整棟宿舍起火跳電。大家聽了就沒再多問,也沒想過可以有安全的公共空間。」數學系一年級的邱太乙回想半年前剛住進宿舍時,輔導員對新生的告誡。事實上,大學宿舍即使興建時未設立烹飪區,新增此烹飪空間並非不可能。以東吳大學為例,十多年前即進行所有宿舍的翻修[1],現在每棟宿舍都有公用的廚房,裡面有微波爐、電磁爐、電鍋,並提供鍋碗瓢盆等簡易廚具。『本校宿舍設備長期以來已由「陽春型」(僅提供住宿同學基本需要階段),逐漸轉變為「有加料」,再走向「好可以再更好」。』東吳大學住宿組對自己的期許如此,那台大呢?十幾年前東吳就已經開始為了學生不同需求而與時並進地增設廚房,十多年後的台大難道辦不到嗎?自炊需求確實存在,與其讓住宿同學冒險在房間內烹煮,違規又危險,建置化的設制公共廚房,是台大宿舍可以參考的方向。




[1]民國85年至民國87年,東吳大學進行宿舍翻修。資料來源為東吳大學住宿組網頁 http://webbuilder.scu.edu.tw/builder/index.php?web=90

問題的根本,改變的契機──如何擁有更好的體育課程

◎政治二 謝佳榮

  「台大的體育課程究竟是出了什麼狀況?又該如何改善?」在抱怨學校讓大家選不到課的同時,上述的核心問題是現階段最該被關切的。在此,筆者嘗試為各位抽絲剝繭、提出見解。

體育老師,該文該武?

  體育課程嚴重地供需失衡,其最大的結構性因素在於:師資嚴重不足、並且缺額未補。為何無法理想地增聘師資?首先,學校增聘師資採「三級三審制」。舉例而言,台大體育室欲新聘教師,必須由體育室內部先審核應徵者,再送往共同教育中心,最後再送往校級教師評審委員會。增聘體育老師,不是體育室說了算;體育室提出的教師候選人絕大部分都在共同教育中心審議時被否決。

  共同教育中心的決策體系,實質上只是由各院系代表所組成的委員會,一般情況而言,極度難以達成共識。再者,委員們對於「體育老師」的想像,顯然與體育室大相逕庭。體育室堅守技術本位,高度要求體育老師的運動技藝(體育室中,大部分的老師擁有國手資格及水準),畢竟體育室還身負帶校隊的任務;對共教中心而言,縱使相關法規並無明訂專任體育教職必須擁有博士學位,委員們以自身的學術背景出發,仍以此作為增聘體育教師最起碼的條件,並且期待體育老師也能進行學術研究。簡單而言,他們將「體育教師」與「自己系上教授」的聘用資格視作一體,忽略了體育教師的特殊性。然而,集博士學位、研究能力和體育技藝於一身的人才少有考慮台大體育室的,他們多半會選擇體育大學、或是具備完整研究資源的體育系所。

  學生們希望大學能提供多元的體育課程,使我們能嘗試過去未曾接觸的運動項目;能提供專業的體育老師,給予那些欲求更上一層樓的同學們更多進步的養分。然而,在台大自恃「研究型大學」追求頂尖的氛圍下,理想的體育課程被犧牲了;在教職員總額的管制之下,學術單位綁架了體育室增聘專任教師的名額。

  現在,學生上不到體育課的壓力越來越大,若情況再未改善,不難預見問題將全面爆發:也許不出五年,將有超過五百、一千的大四學生,因沒修完體育課而無法如期畢業。在此,我們嘗試提出幾項紓緩問題的方案,並對其一一檢視視。


大量增聘兼任教師

  看似合理,卻窒礙難行。先不提兼任、專任的合理比例,徵聘兼任教師也是十分困難的。教育部規定兼任教師僅得教授四個鐘點,再者,台大對於增聘兼任教師也有一定的要求。如候選人必須已於技術學院、科技大學授課,否則必須提交研究論文給學校審理,通過後才可提聘,而這是個漫長的流程。另外,論文內容的要求乃限定與欲授課程相關,但是在運動的領域中,難得存在直接與「運動項目」切合的論文題目(多半可能是如「運動心理學」這類的研究主題),增聘兼任教師的資格,對於大多數體育人是有些嚴苛的。


增加暑修、寒修班

  這未嘗不是個好提議。老師、資源以及場地在寒暑假都將大量釋出,也有不少同學喜愛以暑修作為安排課程的方式。若能將學期間的課程壓力分散至寒暑假,理想上是能有效紓緩目前的窘境。也許體育室能配合暑修的上課方式(一、二周內密集上課)開設一些與學期間不同且更多元的課程(如登山)。再者,比起學期間的每周一次,有些體育項目可能更適合於一、二周內密集上課(如游泳)。暑修的缺點在於:學生必須自行負擔學分費。其實,這個成本應該是學校應該要支付的:暑修體育對於眾多學生而言已經不是額外的選項,而是不得不然的抉擇。學校本不該讓學生面臨修不到課、畢不了業的風險。


今日的大一,明日的大四

  「這次選不到,下次再選就好了。」這並不是看待體育課程的理想態度,一旦等到大三、大四才發現好多門體育課還沒上時,可能為時已晚。

  意識報將會長期地關注體育課議題,並與學生會福利部合作,向體育室以及教務處研擬解決方案。畢竟,我們才是真正在上體育課的學生,不是學校、教授,也不是體育室的老師;重點在於,作為體育課程的主體,唯有學生對上述的討論給予關心、進而發出聲音時,體育課才有改變的契機。

我們選不到體育課──PE Class=Particularly Endangered Class

◎法律二 張嘉珊

  請讀者先想像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可能無法如期畢業,得面臨延畢?」

  請注意,即使你是個競競業業、認真向學的好學生,仍極有可能面臨此狀況。在台大畢業所需的四大必修類別中,屏除選修不提,系必修由系上處理、共同語文必修則是大一必帶;通識部份,雖然有四年都選不上的熱門課,但選擇稍微冷門的課程仍能拿到學分。

  癥結出在零學分的體育一、二、三、四。一位不願具名的台大體育室資深老師表示:「我們統計,台大大二以上仍未修體育三、四的學生超過7000人。」 此話一出,將震懾許多人--這代表台大學生無法如期畢業,將有可能因為我們選不到體育課。


學生權益受損 -- 選不到課、教學品質低落

  大家都有上不到體育課的困擾,實際情況是如何呢?舉98-2的體育二為例:一屆學士班學生約四千人,而當期只開出約3400的初選人次;再加上其他因素(如學生對於體育課時段、教師、體育項目等偏好),估計每一學期累積了將近1000位學生沒選上課程--這仍未包含以往修不到課的學生。如同滾雪球一般,許多人在當學期未選到體育課,只好等到高年級;未修體育課的人次越積越多,成為體育室重大的負擔。

  為了消化眾多的台大學生,育室連年將各個體育課程的初選人數上升,從95學年度的一班20人(男女分班上課)、97學年度的一班40人,直到99學年度一班有48人的名額。這只是「初選上限」,有大半學生仍得等到開學後跑加簽。實際上,我們有可能得到的是動輒百餘人的體育課,不僅老師難以針對不同學生的需求,作直接有效的指導,還可能出現打網球怕打到隔壁同學的頭、打籃球只能玩胯下運球。顯而易見地,體育課程的教學品質,隨著每班學生人數爆增而逐漸低落。


體育室目前的窘境 -- 教師退休潮、場地不足

  我們的體育室難道不聞不問?

  目前,體育室擁有27位專任教師、有22位兼任教師,預計有三位專任教師於100學年度退休。如此一來,專任、兼任比將趨近一比一,遠超過教育部建議的三分之一,實為極度不健康的師資結構。體育室為了因應廣大的體育課程需求,每位專任老師除了教授基本的八個鐘點之外,幾乎每學期都再超支四個鐘點以上。目前,近乎所有專任教師都於學期中開設十堂體育課;再者,體育室更負責帶領學生校隊,還有不少老師身兼行政職,更有老師正進行跨系所的研究計畫。除了感謝這群身心俱疲的超人之外,我們該問的是:「為什麼不再增聘新的體育老師?」

  另外,場地供應量也是不足的,「有老師、但沒場地開課」的情形時常發生。

  這是綜合體育館於2002年啟用以來,體育室近幾年仍面臨的窘境。除了師資之外,硬體設備的維護亦令人擔心:如舊體育館、戶外泳池等狀況不佳,戶外泳池更有長期漏水的問題。


體育新制上路

  去年年底,學生會福利部與體育室共同研擬對策,提出新的體育課程抵免辦法。原則上,體育課程將不再分一到八,而是做出一張體育課程列表;除了一上的大一體適能之外,只要在畢業前修習列表中其餘三門即可。(註一)此案已排入教務會議議程,預計於99-2的教務會議中提案,並交由體育室研擬相關辦法。可能將於100學年度上路的體育新制,效力是溯及既往的。它有兩層面的意義:打散年級限制、以及釋出原先選修課程的名額(原先的體育五~八)。實際上,打散年級限制並沒有真正增加供給。其次,選修課程也僅提供一學期約300人次的空間,幫助有限。無論如何,我們期待透過這樣的改革,能讓台大學生在體育課程的選擇上更為彈性,有效地舒緩目前的問題。




註一:此部份資訊由學生會福利部長盧士彧提供。

讀者投書──反國光石化與大學生的社會參與

◎投稿人:大學新聞社 廖建瑋、穀雨社 傅偉哲


以具體行動提高議題能見度!

  國光石化是個爭議不斷的開發案,從去年送審環評開始,社會各界即紛紛聯署反對台灣石化工業無限制的發展政策,而身為學生的我們也責無旁貸,為了世代正義,拒絕環境負債遺留子孫,應該挺身採取積極行動來抵制國光石化。

  3/5(六)是台大杜鵑花節,在全國反國光石化青年聯盟的協助下,穀雨社、大新社、及自然保育社等幾個台大社團,以抬白海豚模型遶境的方式,沿路散發文宣及宣講,該次行動主要是針對來訪的高中生與台大各社團與系學會.雖然過程中遭受校警的違法阻擾,但是仍獲得不小回響,整體行動達成預設目標。

  接著,在下個禮拜六的徵才博覽會,行動的對象主要是針對國光石化的股東,分別是中國石油、富邦金控、遠東集團,我們在其攤位前召開記者會,遞交要求其立刻從國光石化撤資和負起社會責任的聲明書,以訴求台大學生需要履踐環境與世代正義的良心企業!

  兩場活動,讓國光石化的議題從版上的轉錄與討論,到能夠真實的呈現在我們的校園中進行面對面的溝通與論述,同時也讓台大的學生知道,關於社會議題其實我們擁有許多可著力之處,能夠以實際行動來捍衛生命所繫之島嶼。

  在爭取曝光度後,我們將試著深化國光石化的議題於校園,預計與更多社團和校友會結盟,共同舉辦至少三場專家講座,邀請自然生態、健康風險、經濟分析與能源政策的學者,從不同面向探討國光石化的重重爭議,進而在口號呼喊外,我們亦能有理性的深度思辨!

Picture1:(3/13台大徵才博覽會行動)


Picture2:(3/5杜鵑花節行動)




十年後的台灣,我們賠得起嗎?

  一九八七年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WCED)揭示「永續發展」之定義:「既滿足當代之需要,又不損及後代滿足其需要的發展機會,即是對於在生態可能範圍內的消費標準和所有可能範圍內的消費標準,以及所有人皆可合理的嚮往標準之提倡,因此其更意味著世代間的社會公平,但也須合理地延伸到每一個世代內部的公平。」清楚指出,經濟發展,不僅必須考慮對當代台灣社會的經濟與環境影響,更需重視對每個世代的環境影響。


十年後,還能在校園吃得安心嗎?

  國光石化投資興建案,據學者指出,國光石化一旦於彰化大城、芳苑興建,當地百年來的農漁經濟與國際級的河口溼地將面臨空前危機。影響所及,不僅供應全台四成以上的蔬果生產系統將可能遭受水質污染,河口泥灘上的蚵仔生產將全面瓦解。身處臺大校園的我們,或許感受不到立即性的危害,但在我們踏出校園十年之後,生活的整體空氣環境、蔬果食用品質以及美麗的山川環境,都將不比今日。試想,未來坐在台大餐廳食用的蔬果、在夜市吃到的蚵仔煎,其來源恐怕若非遭受水污染土壤栽種出來的,就是來自低廉卻不盡安全的外國進口產品。我們如何能夠讓未來繼續在臺大校園生活的學弟妹們,安心享受安全又健康的食物?


能源枯竭的未來,你我都要面對

  根據牛津大學研究指出,2023年時全世界石油產量將只達到需求總量的一半,而有更多學者同意,全球原油生產早已渡過「peak oil」,也就是石油供應耗竭是我們有生之年可以預見的事。這意謂著,當政府仍在猶豫是否要擴張石化產業,作為國家產業出口,經濟成長的依賴原料時;現實告訴我們,已經沒有理由不改變既有的生活形態。而未來的生活,則是現在仍在校園的我們,必須思考和面對的問題。


請別消費我們的未來

  執政者隨著選舉而輪替,但錯誤的決策對於經濟、社會與環境的影響與破壞,則將一代、一代的累積下去。這些累積的直接影響對象,正是未來十年、二十年仍在這塊土地上生活,而現在正值二十青春的我們呀! 當政府當局一邊喊:「節能減碳」;一邊興建「國光石化」,自相矛盾地消費我們的未來時,現在的年輕人、大學生,尤其是擁有社會最多關注的台大人,應該站出來,告訴當局:「我們這個世代承擔著台灣的未來,而那些被你們消費和破壞的環境與經濟系統,你們拿什麼來賠?」

2011年4月11日 星期一

社論:兩岸招生競爭 台大定位的省思

◎台大意識報社

  近來中國大陸將招收台灣大學生的標準,從學測頂標降為學測前標,明顯呈現搶攻台灣人才的企圖;而台灣這邊也預計於今年招生兩萬多名中國的研究生,其中包括台大將錄取73人。儘管從頂標到前標的變化或許對台大的招生影響不大,然而在目前的情勢下,台灣學生到中國念大學也有可能形成風潮。不論台大是否招收更多的中國學生,人才流失的可能性,都是兩岸搶學生的局勢下所不得不面對的課題。

  這對台大可能個是危機,卻也有可能提供了一個轉機,讓我們更清楚地思考台大的特色與定位。台灣的大學生態時常被評為「台大獨大」,而每年大考放榜台大的老大地位更是坐穩穩的。過去幾年來,台大在教育部五年五百億政策之下不斷自我標榜為一所「卓越」、「頂尖」的學校,並且以國際大學評鑑排名作為努力的目標。在教育部以「進百大」為目標的補助原則之下,台大只要證明自己是台灣所有大學之中最有可能進百大的,就可以輕鬆獲取最多經費,也能輕易滿足社會的期待。

  然而,當台大直接面對中國名校的招生競爭,整體的圖像就會變得比較複雜。面對這些名校的競爭壓力,台大必須要能向社會大眾更清楚地交代台大自身的特色,並且說明台大和大陸名校的差異究竟為何。在這樣的競爭局勢下,過去所標榜的「卓越」、「頂尖」也可能顯得過於空泛。北大清大似乎也很「卓越」,不是嗎?那麼台大的卓越又有什麼不同之處?而所謂「頂尖」指的是排名嗎?如果是的話,有些排名中大陸的學校排得比台大前面,那麼台灣的學生又該如何對台大保持信心?例如之前讓台大很興奮「進百大」的,是QS公司2010的評鑑,而該評鑑中北大的排名47、台大95。而上海交大做的評鑑中,台大屬於101-150區間,勝過北大和清華的151-200區間。或許到頭來,台大除了追逐各種大學評鑑之外,更需要有能力向學生和社會大眾說明自己的核心價值。

  過去被問及如何面對兩岸競爭時,台大的態度都很理所當然要大家對台大的品質「保持信心」。其實台大應該在招生時從更具體的方向,更用心說明台大相對於對岸學校的優勢。例如可以強調自由與制度化的學術環境,對於教授進行穩健研究的重要性;或在學生方面也可以強調大學作為一個培養公民思考能力的關鍵場所。至於個別領域,也可以列出兩岸學術發展在各領域的差異(畢竟台灣有許多學術領域還領先大陸十年以上),並且強調台大長期以來對於台灣農業、產業科技、和社會文化的貢獻。只要從這些具體的面向著手,那麼多一點的競爭對作老大作習慣了的台大而言,也未嘗不是進步與重新定位的契機。